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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情感与大情怀

坐下来写文章,打了几行字,删了,再打,又删。不是没感想,只是不愿意把它们组织起来。有钱有闲,有闲才有 two cents,老外指“想法”的意思。批评、酸人,都讲究闲。搵食之余,仅想把“两分钱”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岁末话零感,不想启发,没有论辩。记得,所有激烈的论战,热血高昂的街头游行,皆为明天的更好鸣锣开道。那个时候,闹情绪是可以了解。知识分子和小资,乃至妇孺之辈,都允许伤心流泪。因为感动是自己的,而且是被众人尊敬的。但是,无论生活或情感如何不协调,大家马上要抹干泪水,放下小情感,拥抱大情怀,志士们抖擞精神,起来!起来! “改朝换代”的大情怀时代,恍若暌隔多年。革命经不起现实的打击,明天更好的希望经不起悲欢离合。利用大情怀时代儿女们的热血的政客,翻云覆雨,赚到了就拍拍大肚腩露出狐尾,硬说些尖酸刻薄的话把你打发掉,谁叫你知道太多,装得太少。这非“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而乃“风刮起,吹不干一脸泪涕”。伟大与狰狞、希望与真相,乃一线之间。 然而, 嚷嚷一阵也就过去了,认命了。街上剩下赶路的行人,讲堂人去楼空。环保运动被政客拿指头蘸着唾沫,一而再,再而三地捻啊捻,绿色落得泛白。留下寥寥几个长年耕耘的,既吹不皱春水,却落得气虚的下场。 如今,大情怀是黄子华的栋笃笑,小情感才是真实感受。来年的GST这个烫手山芋,才是不折不扣的艰巨任务。民间为琐事周旋,提款机提款有消费税吗?甲银行的支票存进乙银行呢?槟城飞吉隆坡有消费税?槟城飞吉隆坡再飞伦敦却没有消费税?鸡蛋有消费税,皮蛋却没有消费税?事情是铁板钉钉了,理由是那么的漂亮,不满的终归不满,犯错的届时到牢里吃咖喱饭。 大伙儿手忙脚乱,总有点时间在面书和推特口沫横飞,却没时间缅怀大情怀时代了。这是往上看的景象,钞票、压力、窒息、沮丧。上面看下来,哈哈哈,还是那英的歌最贴切,“逆流”嘛“就这样被你征服”了。大情怀是人家香港人的,香港人才有大情怀。大马人如今战战兢兢的,明年开始日子怎么过? 岁末细雨绵绵,天寒,咳嗽不止。文章写到这里,也算两分钱了。搵食之余,我们要娱乐,要激励。珍惜小情感,因为那会是仅存的温暖,和少少的放肆。 (本文刊登于25/12/2014《东方日报》龙门阵)

上吊树的诡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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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詹妮弗劳伦斯(Jennifer Lawrence)在河边悠悠唱起:「Are you,are you,coming to the tree,where they strung up a man they said who murdered three」,全场观眾屏息静听,一来惊讶于詹妮弗劳伦斯勾魂的歌声,二则歌词及调子梦里迴盪般弔诡迷人。「Strange thing sdid happened here no stranger would it be,if we met at midnight in the Hanging Tree.」 论故事或演技,最新电影《飢饿游戏:Mockingjay》平淡无奇,却是《The Hanging Tree》这首歌,听了叫人发毛。唱的是几个被吊在树上冤死的人,还说你我若夜半在「吊树」萍水相逢,请戴上绳索作为项链,与我相偎依。 由苏珊·柯林斯(Suzanne Collins)作词的《The Hanging Tree》,儘是比莉·哈乐黛(BillieHoliday)的《StrangeFruit》的影子。《StrangeFruit》是30年代末比莉的经典名曲,因歌词敏感,无论唱片发行及现场演绎都歷经几番波折。 「南方的树长诡异的果/淌血的叶及淌血的根/南方的黑身躯在风中飘荡/白杨树悬掛著诡异的果/放眼一片南方田园/凸出的眼珠子及扭曲的嘴/木兰花的芬芳,鲜与甜/突然传来刺鼻的烧焦肉味/这是给乌鸦啄食的果/让雨沾湿,让风吮吸/让太阳晒腐,任树拋落/这是个诡异及苦涩的果」。 比莉的父亲患上肺炎。住在美国南部的德克萨斯州,他到各医院求医碰尽门钉,別说治疗,连最基本的测量体温,也没有一家医院愿意效劳。结果他死了。美国南方种族歧视的状態,是到了白人想灭谁就灭谁的地步,即使你抱紧大树拚命往上爬,最终还是有人扯下你裤襠,把你脖子悬掛在树上,任由赤裸的身躯在风中飘荡。 当时比莉在Cafe Society演唱。一名叫Lewis Allen(笔名Abel Meeropol)的老师献上《Strange Fruit》这首诗,触动了比莉的伤心事,想起了爸,泪眼盈眶。于是他俩和比莉的乐手Sonny White把它谱成曲子。 她不是不惧怕的。有人闹场,有人讥讽,因为它道尽黑人的辛酸及无助。每每唱完一曲《Strange Fruit》,比莉就直奔洗

原住民是不穿衣服的

小女的二年级课本出现了一些「原住民」的字眼,老师天马行空,告诉小学生原住民是不穿衣服的。小女不解,因为她有几位原住民朋友,非但穿衣,还穿得很好看。老师的误解不难明白,国语课本有一课讲国家公园,列下同学们能在国家公园看到什么东西,排列如下:一,猴子;二,花草树木;三,原住民。 不用高深学问就嗅到侮辱的味道。你可以辩解:「有啊,国家公园明明有原住民啊。」那若我以相同的逻辑思考,如此写教材呢:「在动物园可以看到什么东西?一,猴子;二,山猪;三,马来人。」试问,管理员不是马来人吗?参观的人没有马来人吗?但为什么句子读起来,就是莫名其妙,令人不舒服呢? 老师是这样的系统教育出来的,然后以相同的模式教育下一代。除非老师见闻广,从各管道获取课本以外,各种不在主流掌控之下的信息,遇到莫名其妙的教材时,方能慎思明辨,加以纠正,给予学生们正確的资讯。 於是,作为家长的我们向校方建议,邀请原住民朋友为学生们讲解:「认识原住民」,校长欢喜答应了。 来自马六甲的原住民朋友NusiNati毛遂自荐,因为她长期活跃於原住民权运动,读过6年华小,操一口流利的华语,乃最佳人选。Nusi为全校同学及老师介绍原住民的18个族群,用图片展示传统及现今的住宅、服饰、音乐、舞蹈、传统信仰等等。她告诉大家,原住民从森林猎取动物及採摘野菜作为食物。而且,森林是个大药房,长了各种各样可以治病的草药。Nusi也展示了原住民小孩上学的图片,有的因学校偏远,十几个孩子挤在一辆卡车上,上学很不容易。 问答环节时,同学的一些问题,令主讲人十分尷尬,如:「原住民怎样洗澡?」、「原住民有没有穿衣?」、「原住民喝什么水?」、「原住民如何如厕?」等,啼笑皆非的同时,我们发现,小学生对原住民的认识真的很少。甚至可以说,我们口口声声说「三大民族」时,原住民竟然和国家公园的猴子归类在一起了。 后来NusiNati对我说,国家公园的那片土地,本来是属於原住民生活的地方,却被划为国家公园,而原住民则被列为公园的「展示品」,未免太荒谬了。 有老师提问:「原住民申请大学有没有优先权?」这个问题其实也反映了,我们不清楚原住民和「土著」是否归为「有特权」的一群。主讲人回答,明文是有这样的优惠,但实际上,大学会录取几名原住民「做样子」,许多功课好的同学还是一样处处碰钉子。 若任何学校或团体欲办类似活动,可以联络我(ail

怪咖Charles Ming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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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明格斯(Charles Mingus)是个怪咖。首先我们要知道,他是一个爵士乐贝斯手。贝斯手一般上都不容易出位,除非像朗恩卡特(Ron Carter)或雷布朗(Ray Brown)这等重量级人物,才有资格引领自己的乐队,否则就当一辈子的sideman。 查尔斯就是重量级,不但如此,他还是位杰出的作曲家。有些人把他和欧涅柯曼(Ornette Coleman)归类为先锋派(avantgarde),查尔斯很不屑与欧涅柯曼並驾齐驱,因为在查尔斯眼里,柯曼根本就不懂得玩音乐,他所谓的freejazz,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查尔斯的脾气暴躁,和他合作的乐手都领教过。他曾经怒把一扇门拆掉扔下楼。他拋一把猎刀想弄死萨克手鲍比琼斯(Bobby Jones),幸好失手。他一拳打在长號手吉米(Jimmy Knepper)的肚子上,吉米狼狈不堪跌下舞台。消失了几周,吉米却回来乐团了。能容忍查尔斯的人都说,他们的不离不弃,都是因为查尔斯美妙的音乐。 提查尔斯的音乐,就不能不提《Pithecanthropus Erectus》-「UprightApe-man」(爪哇直立猿人)的意思,同时暗喻查尔斯自己,因为他玩的是uprightbass。查尔斯的惯例,是不给乐手写完整的分谱,而是零星的点子。他的乐谱文字描述多于音符,对普通乐手而言,非常恼人。但其他乐手则认为,这是释放爵士乐的初阶。 从小被身份困扰 《Pithecanthropus Erectus》的专辑,构思严谨,但是在一个设计好的架构之下,乐手却拥有无限的自由空间,彼此创造新的声音。查尔斯认为猿人站立了,他也为自己的突破挺胸昂首为荣。但他和人类都会因为傲慢的態度,与自然界產生衝突,最终走向灭亡。 查尔斯的父亲是黑奴和瑞典地主后代的私生子,母亲是中英混血儿。从小他就被身份认同困扰,说是白人,他不够白,黑人,他不够黑。他受传统古典乐训练,但因为肤色而无法像其他白人一样,在古典交响乐团找一份工作。他摄取了西方古典乐的精华,结合黑人的蓝调,和艾灵顿公爵(Duke Ellington)及Bud Powell的爵士乐,突破了以即兴演奏为主的爵士乐作风。他严谨构思的创作,挑战同时演绎不同节拍的音乐,和他的血统一样,在错综复杂中寻找一种新的身份。 查尔斯对自己的创作方式深感自豪。某些曲子乍听之下,甚至细加琢磨,都是没一年半

不屑Brad Mehld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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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d Mehldau不是你一般的爵士乐手。他手臂纹了条龙,说是克服心魔的象徵。弹琴时双肩缩紧,眉尖紧锁,头扭一边,抽筋似的。他身体缓缓旋转,手指的飞快速度却与旋转不成对比,两个不相干的事,竟然同时进行著。然而,这样的动作配上他的弹奏,有冥想的效果。 年过40了,他还像个坏小孩,全身散发著时髦及叛逆的气息。最初看他演绎Radiohead的《Exit Music》时,很惊骇。可是,我心里是多么的愿意听到这样的突破,为它的鬼魅诱惑而顛倒。Miles Davis演绎迈克尔杰克逊的《Human Nature》时说过,音乐需与时俱进,Jazz Standard也不应停留在演绎从前的名曲。难道,时下的流行曲不能是Standards么? Jazz Standard是一首首经典好歌,如《My Funny Valentine》、《April In Paris》、《The Very Thought of You》等,经爵士乐手个人的方式处理,就变成独一无二的版本了。当一首Standards经过个人不同速度、曲风、编曲、即兴演奏的选择后,它已脱离原曲,变成乐手自己的创作。但传统爵士乐手只玩老歌,甚少採用新曲。近年来才时兴流行乐爵士新译。 Radiohead的《Exit Music》很颓废,经BradMehldau詮释及延伸,从忧鬱变紧凑,一鼓作气把屌丝化为振奋,给颓废拨开云烟,透进阳光。这是Brad Mehldau的特长,他詮释了Nick Drake的《RiverMan》、Oasis的《Wonderwall》、Soundgarden的《Black Hole Sun》,你依稀听得原曲,但Brad Mehldau迷人的病毒已侵蚀了它,令人晕眩。 除了他身躯与手指的动作,可以互不相干,却又紧紧相系之外,他的左右手也能够同时平行地进行弹奏两个旋律。了不起之处,是两个旋律都是即兴创作。这是左脑和右脑相辅,理性与感性制衡。 有些乐评人不屑他的態度,觉得他自视甚高。但更多人为他惊人的技巧,表示讚叹。因为任何弹琴的人都知道,即兴演奏已经是一门不简单的学问,更何况是双手同时即时创作呢? Brad Mehldau说过,听录音往往比不上观赏现场表演。现场表演是穿越时空及时弹奏。保持一种时速弹奏,英文叫intime。但是弹奏的同时,也穿越时空,既是throughtime。所以playing in tim

John Coltrane的昇华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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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明白约翰·柯川(John Coltrane)。不明白的不是他的早期音乐,那些和迈尔斯·戴维斯(Miles Davis)录製的专辑,甚至《Chasin'The Trane》也不算太难消化。我指的是他后期的作品,如《Ascension》、《Kulu Se Mama》及《Interstellar Space》。 这些专辑的音乐乍听之下,非常混杂、干扰、恼人,简直不是音乐。因为音乐是悦耳的,就算不动听,它至少激起某种感情反应。谁想浸淫在烦躁的音乐里? 突然想起Sri Mahamariamman印度庙,不想耽误自己寻求答案,背起包包就出门。坐在庙里等待puja(敬神仪式)。手鼓响起,南印度的双簧管nadaswaram委婉地吹著旋律,音色如嗩吶。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身体不自觉摇晃起来,渐渐地,我听到了约翰·柯川。 当约翰·柯川戒酒戒毒,风格转向时,有人说他「反爵士」,有的说他疯了,有的则说他是神的使者。若看他后期的现场录影,会以为他吹萨斯风管吹到起乩了。大家都不明白他的方向,听不懂他的音乐。 在兴都眾多神灵的空间里,焚香礼拜,nadaswaram跟著仪式进行,越吹越激昂。约翰·柯川只是把相同的音阶,用快几倍的速度,穿梭于变幻无穷的和弦间。终于明白,听的人需要全神贯注地加速聆听,才能感受他精神及心灵的昇华,需经过艰难的挣扎与挑战,方有《Ascension》的领悟。他的音乐不是昇华后的作品,而是过程。所以他不曾「反爵士」,与爵士乐脱轨,因为爵士乐是寻找新的声音的一个过程。 约翰·柯川戒酒戒毒,是因为他从宗教找到至高无上的力量。《A Love Supreme》专辑里只有4首曲子:感恩(Acknowledgement),决心(Resolution),实践/至高无上的爱(Pursuance/A Love Supreme)及讚美(Psalm)。你以为按play时,听到的是讚美神灵或冥想的安寧曲子。若你这么想,你可能会把mp3里的歌刪掉。但是如果你从头到尾让约翰·柯川的萨克斯管引领你,走过一段「领悟」的过程,你或许感受到佛陀坐在菩提树下,或耶穌在沙漠中对抗诱惑的心歷路程。前提是,你需要训练自己如何聆听,带著意识。 《A Love Supreme》里,约翰·柯川把一段音乐吹遍了12个调,想必是要听的人感受神灵的无处不在。但他並不沉溺在一个宗教的崇拜里。他钻研各宗教的音乐,尤其是

爵士界知识分子Bill Eva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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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ll Evans早年戴黑框眼镜,深色西装领带装扮,说他是音乐家,却像大学教授。后期他蓄鬍子,浓浓的长髮齐肩,嗑可卡因,51岁死於慢性肝炎。他想东西很透彻,不草率,像个哲学家。十指落在琴键上,超越一个交响乐团的容量。百思不解的是,这样的人中年嗑药,这是哪门子学位啊? 他是爵士界的知识分子,音乐深入浅出,可谓artistry。Miles Davis爱隨性,召集一伙人即煮即食,讲求的是「capturing the moment」。但Bill Evans比较像个建筑师,演奏前非仔细分析曲子不可,然后思考如何堆砌演奏的格式,尤其是在和弦上做出突破。但他的三重奏演出前从不綵排,他每次都等待,即兴何时达到高潮,因为那是出乎意料的惊喜。 他讲究基本功,从6岁到13岁学习古典乐,13岁才开始弹爵士乐。Bill Evans认为他到了28岁,才有资格演奏爵士,这就是他对自己的评估能力及严格要求。他病逝前表示,有些人需要深入,有的则需当头棒喝。但大部分人太肤浅,不愿意潜入发掘更丰富的內容。 对Bill Evans而言,爵士乐不是一种音乐风格,而是一个创造的过程。这个过程是在一分钟內,创造一分钟的音乐,而非如一般作曲方式,用三个月的时间创作一分钟的音乐。爵士的一分钟即兴没有回头。 当然,这个说法没什么了不起,但他认为这个创作过程,是復兴古典音乐的创作方式。復兴?有些人听了也许惊讶,因为一般上的认知是,古典乐著重詮释,表演者根据乐谱,尽可能原汁原味地演绎。而爵士乐著重演绎者,曲子只是一个基本框架,演绎者可隨性把玩,展现个人风格。 所谓延续古典音乐的创作方式,Bill Evans追溯早期古典乐的演绎及记录。从前,巴哈及莫扎特等人皆即兴演奏高手,但因为当时未有录音设备,无法把他们的演奏录製成唱片。为了流芳百世,记谱变得重要了。似水流年,詮释古人的乐谱变得越来越主流,即兴演奏却逐渐被淘汰。如今,爵士乐在某一种程度上,算是把古人的音乐创造能力,復兴了。 「无论我在爵士乐里拥有多大的自由发挥空间,我之所以自由,是因为我能以曲子的原型作为基础。」换句话说,自由是有根的,那根给予自由其力量。任何的天马行空必须有个根基,否则沦为浮夸。 Bill Evans在70年代开始嗑药,那是个疯狂的年代。他究竟怎么想,我们始终捉摸不定。 (本文刊登于6/10/2014《东方日报》龙门阵)

小青春与大龄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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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说恋爱了,头顶着灿烂的阳光,手腕带上鲜亮的手表,我一时间转不过来。 不过在面书上和小伙子打趣,小哥,你怎么总说一个人吃饭,没人陪逛街,没人一起过圣诞。姐介绍美眉给你好不好?怎知,竟然撮合了一对恋人。 当时标签了几个美眉,说介绍帅哥给你认识。有的大方自我介绍,有的客气婉拒。反正姐见好就收,面书上不能认真,搞到招聘广告这样就不太好。再说了,《西厢记》中撮合张生及崔莺莺的婢女红娘是个小角色,整部小说仅出现七次,红娘这号小人物就是要识趣不抢戏。 记得有位美眉怯生生地回了个腼腆的笑脸符号。结果,居然是这位美眉有两下子,坐上了小哥的白色轿车。也或者,小哥有两下子,把腼腆的笑脸弄上了轿车。车子开往美丽的海滩,有阳光,有海浪。别问我结局,小青春学问不大,但他们会告诉你:我们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现代的相亲方式,表面上像不可靠的网恋,但又体现了小青春的大方和勇气。说乱来,小青春比大龄更务实,无所谓对错,只要不错过。 大龄朋友听了,对岁月感慨万千。她说:大马天气炎热,男人连女人的屁股都懒得摸了,我们大龄女人只能在冷空调里想象浪漫。 实话说,一般的婚姻打起了呼噜,热了还谈什么感情保温呢,不是索性打起盹来,就是累了随意把头往陌生的肩膀靠。偶尔兴起,大家找个空间表演两下行为艺术。出轨的感情模式只说纯粹,不提永远。 我说,大龄女人很宽容。女人要的无非是爱,这个男人很清楚。聪明的男人不敢对小青春胡来,甩了小青春,就看到以下的画面:小青春的父亲和你man to man,而且他的年纪和你差不多。这样的场面太尴尬,说出来被人笑话。 但是,大龄女人的父亲比大龄更大龄,和负心人“讲数”怕心脏负荷不了,大龄女人于心不忍,宁愿含冤忍辱,也不敢对亲人吐苦水。 于是过年过节,大龄朋友金樽空对月。但是,她的宽容也是她唯一的安慰。所以出轨男人喜欢盯上大龄女人,因为大家懂得游戏规则。如果有一天你想投入他的怀抱哭泣时,记得流泪就好。嚎啕大哭,他就会选择默默地离开。 到底谁吃亏了,谁又捡了便宜,怎说得清呢?小青春也好,大龄女子也好,茫茫人海中,可歌可泣总在恋爱时。 (本文刊登于《HQ杂志两性专栏)

当掌声响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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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很欣赏我,一个在台上弹琴唱歌的女孩,有勇气,有才华。』然后他们牵手谈恋爱,从纯情民歌到激情摇滚,情节转折之处,总是叫人于心不忍。曾经的才华,如今成了难以理解的理由。为什么一个女子要在这些场合出入?要工作到夜半两点时分? Yvonne 在咖啡厅、酒店、酒廊驻唱兼弹键盘,十多年了。我说你会为了一个心爱的男人,放弃这份工作吗?她坚决地说不。但是后来她告诉我:『你问我的时候,幸好我没有哭。』这样的选择,想必十分难受。何必为了爱你低头?啊,男人为了护花而仁慈,也为了护花而残忍,不同的只是什么时段而已。 『创作歌手很执着于发表自己的作品。但是, Yvonne ,你不写歌,弹的唱的,都是别人的歌曲。你执着的究竟是什么?』 想起那天捧 Yvonne 场,看她在小小的舞台上,昏黄的灯光下,边弹边唱,还和一旁的同伴调侃,说平时唱完一首歌都没有几个人发现,老师来捧场,我们才有了掌声。 我听了拼命鼓掌,觉得有义务鼓掌,否则太没格了。其他人不晓得是没留意,或者不放在心上,零零落落几声,都忙着各自聊天吃东西,我的掌声显得格外响亮。 所以我很好奇,但是她的回答令我更惊讶。是掌声。 我想我们心里最深处,都渴望掌声,那种被肯定的安全感,即便是零零落落的几声。 最近,她在游轮上表演了三个月。游轮开到公海上,就变成了赌船。乘客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也因此, Yvonne 一天下来可能唱 4 、 5 遍《甜蜜蜜》,或一首叫《车站》的福建歌。但是 Yvonne 在这期间也应着乘客的需求学习新歌,以便应付接下来船上演唱的日子。 有时遇到无理的乘客抢麦克风唱歌、大发伟伦,甚至把手机放在麦克风上播歌的情况, Yvonne 都淡然应对。 你做过其他工作吗?『有啊,我 18 岁时卖直销产品,赚了一笔钱投资在小吃店生意。那时候我白天经营小吃店,晚上教音乐。后来太辛苦了,就放弃了小吃店,选择驻唱及教琴。』 『当了十多年的歌手键盘手,可以买汽车洋房穿名牌了。但我希望有一天能成为旅游记者,周游列国,和各地的乐手交流,那该多好啊。』 Yvonne 在乐坛上,是个微不足道的角色。她不需要伟大的理想,只想演好她的角色。如果可以,请允许她带一点梦。爱嘛,你就为她鼓掌,否则她也无所谓。反正她就是这个模样了。 (本文刊登于《

Miles Dav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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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总是被召唤去的,「We were summoned。」Herbie Hancock、Chick Corea、Dave Holland、Ron Carter、Marcus Miller等。这些大师级人物,都曾经一度是Miles的sideman。 他们说,Miles像神一样,用小號的乐声召唤他们,而他们这些sideman陆续接踵回应,有时措手不及。但是,Miles静静地站在一旁聆听,甚至不声不响地走下台,待他的sideman逐个即兴演奏完毕(爵士乐术语称为「solo」),他慢条斯理地走回台上,把小號贴在唇边,低头用乐声说话。 有时大家溜远了,甚至有点疯狂,像是不羈的野马,四处奔驰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是Miles一旦回到台上,他有条不紊地把野马召回马棚,总结每一个sideman天马行空的想像。他是神,而神的召唤,把隱藏在心底的不可思议,释放得淋漓尽致,这就是Miles的魔力,也是为什么每一个和他合作过的sideman,最终成为大师。 有些爵士粉丝认为,Miles的代表作从《Cookin》开始,有的说是《Walkin》。我曾认为小號声是恼人的,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要有这样的乐器存在,一直到我听到《Kind of Blue》。整张专辑非一般经典曲调,以和弦为主。不,它只縈绕在两、三个和弦,你甚至可以说,和弦根本不是核心,音阶才是。 那是爵士乐的转捩点,它突破了传统以和弦出发的垂直线思维方式,往水平线思维延伸发展。录音《Kind of Blue》前,大家都不晓得录的是什么曲目,Miles什么都不肯透露,只叫大伙到录音室就是了。后来钢琴手Bill Evans写道,《Kind of Blue》的概念是Miles录音前的几个小时才构思出来的,当天的录音很自然很即兴。你可以说,每第一个完整的演奏都是一个「take」(正式採用的录音)。 有一天,Miles和朋友看电影,看到一幕Jimi Hendrix的精彩演出,令Miles惊叹不已。他本来打算和Jimi Hendrix合作,但是Jimi却死了。Miles说白人的摇滚算什么东西,但是Jimi是黑人,他的音乐才是摇滚。于是他把Joe Zawinul、Wayne Shorter、John McLaughlin等人召唤到录音室。一如既往,大家不懂他打算玩什么把戏。结果那是一次爵士乐与摇滚的结晶,聆听《Bitches Brew》身歷其境,因

以色列游说团体

以色列游说团体AIPAC(美国以色列公共事务委员会)和其他游说集团,如枪械、环保游说团体,没两样。但是,它影响美国的外交决策,却举足轻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针对以巴衝突,从过去希拉里克林顿的立场及变化,可看出端倪。曾经,希拉里是建立巴勒斯坦的支持者。她于1998年表態支持建立巴勒斯坦,给巴勒斯坦人民一个健全的国家机制,將是中东国家的福祉。这头话才说完,白宫那头就发话,此乃第一夫人的个人意愿,与克林顿政府无关,清楚地撇开关係。 岂知希拉里冥顽不灵,1999年会见巴勒斯坦领袖阿拉法特的夫人苏哈时,居然不知避讳,左拥右亲。这两起事件,引起以色列游说团体的极度不满。 但常言道,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希拉里后来参选议员,立即来个大转弯,表態支持以色列。以色列游说团体只看利益,不记旧怨。希拉里也因此获得亲以色列组织雄厚的资助。 AIPAC掌握著政客的命运。它有能力影响各来源的政治献金,以奖励支持以色列议程的议员,並惩罚异议者。 AIPAC跟进美国国会投票成绩,发佈给会员,方便会员参考,以便决定支持哪位候选人。凡事表现得对以色列不利的候选人,AIPAC会引导会员把献金投注在候选人对手身上。犹如邓小平话哉,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无论是共和党员或民主党员,只要支持以色列及其议程的,就是好猫,好猫就会有犹太土豪作为靠山。 1990年民主党候选人Harry Lonsdale败选后,如此描述朝拜AIPAC殿堂的经验:「因为外头传我亲以色列,于是AIPAC邀我到总部面谈。他们针对几个重要的课题,「考」我的意见,然后告诉我应该有什么想法,而且在公共场合必须用什么字眼来表达这些想法。会面不久后,我就收到一个美国以色列支持者的名单,表示需要资金时,我可以隨时联络这些人。从佛罗里达到阿拉斯加,我都联络了,他们也捐助了。」 1984年,议员Charles Percy因为不愿签署AIPAC发出的「Letter of 76」,抗议福特总统重新考量美国与中东的外交政策,同时表示阿拉法特比其他巴勒斯坦恐怖分子「中庸」,Percy的竞选对手而获得AIPAC赞助一百一十万美元,製作「反Percy」的宣传广告。 虽然美国犹太人人口比例仅2.2%,他们却捐出最大量的政治献金。只要是以色列课题,美国议员都一面倒支持,即使心不甘情不愿。(参考资料:Joh

奶坝

他们在找头颅了。6个头颅。 而且是12岁以下的头颅。 我一时间转不过来。6个孩子的头颅?要头颅来干嘛? 建水坝要牺牲6个头颅。那天他们用6个山羊的头颅问过了,不许建。所以现在重金求颅,据知每颗20万赏金。 开往奶坝(Empangan Susu)的路上,来自Pantos的原住民朋友如此告知。 彭亨州有两条河,峇登河(Bertam)及德龙河(Telom)。 国能在峇登河上建著发电量372兆瓦的水坝。因此,Kampung Susu已搬迁到重置区,Kampung Tian及Kampung Pinang的重置区仍在建著。 原住民朋友来自Pantos,本来住在Pos Lanai。国能计划在德龙河建发电量172兆瓦的水坝,但村民在未知建坝的情况之下,被游说迁至Pantos。岂知这里没耕地,生计成了问题。 国能也准备在德龙河下游建一个水坝,届时Pos Lenjang也被逼搬迁。 Kampung Susu迁至Kampung Telanok旁。新来的不敢隨意到林里採蔬果吃,也不敢到河里捕鱼,因为那是Kampung Telanok的「地盘」。 说起当时被逼搬迁的情形,有个村民如此形容: 「那天早上,国能和原住民发展局(JAKOA)与村民对话,当时跟来许多警察。我们不愿意搬迁,因为这是我们的习俗地。但是,原住民发展局的代表居然声言,西马哪里有原住民?原住民都在沙巴和砂拉越!」 当天下午在警方的陪同之下,即便百般的不愿,居民搬了。这之前牵涉不少口头上的承诺,如赔偿、耕地及各种建设,但並未一一兑现。 有个老伯说,发展当局告诉他,他们將在劳勿(离开居处2小时车程)给他添6英亩的耕地,还帮他僱员工,他不用劳动,等收钱就是了。 这样的口头承诺,从砂州到西马,已经是老掉牙的点子。 但是原住民住在內陆、在林里、在资讯很难传达的地方,这样的点子还是管用。所以只要有人欲「发展」,就有法子要人签字。 国能代表5月与PosLanai居民对话时表示:「我国不够电用了,如果再不建水坝,城里就时常停电。原住民难道不为国家发展著想吗?」 但是,为了所谓的「发展」,就要原住民牺牲祖传的土地、生活的方式、文化的传承。几乎每个涉及迁移原住民的个案,都证明了新住处不宜居住及找生计,年轻人无法適应而產生社会问题。 最后,所有城市人对原住民的刻板印象將应验,酗酒啦,懒惰啦,不会用钱啦。然而,有几个人会追溯事情的源头呢? 发展本是文

10 Facts About Yong Mun Sen 楊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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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奥斯曼帝国到小小土耳其

「好东西,哪儿可以弄一个?」也许我们没想过,这一句话,成为西方国家与伊斯兰国家衝突的导火线,也间接地影响一个势力达致欧亚非三大洲的奥斯曼帝国,衰落到最后只剩下小小一个土耳其。 18世纪欧洲工业革命开始,欧洲人发现几乎什么东西都可以用机器,以更快、更便宜的方式大量生產。老欧把製成品带到伊斯兰国家卖,穆斯林看了很欢喜:「好东西,哪儿可以弄一个?」虽说穆斯林社会里,多的是精巧的工匠,市面上不怕买不到想要的东西,但是西方人带来的製成品,因用机械大量生產,价格自然便宜多了,对许多穆斯林而言是一种诱惑,又怎会不想要? 老实说,早在西方人发明蒸汽机的3个世纪前,穆斯林已经有了这个玩意。但是穆斯林没有西方人的「远见」,用蒸汽机来生產牟利。殊不知,穆斯林的「蒸汽机」只是用来驱动烤肉叉,以便在富人的宴会上,能好好地烤熟一头羊。 穆斯林的工业发展 当年,若穆斯林野心比较大,效仿现今的中国,除了购买西方產品之外,也购买老欧的机械,加以研究,然后复製,或研发成更好的机械,建立自己的製造业。这样的话,穆斯林的工业发展或许能与老欧竞爭。 但问题是,穆斯林的社会结构和西方人大不同。工业与不工业,不是生產和消费两方面的事而已。 在欧洲,生產和消费是两个不同的主体。生產那一方绝不担忧,大量生產將对社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但是,穆斯林社会的结构是家族与家族、家族与行会、行会与苏菲派的机制、与奥斯曼帝国的机制,交织成错综复杂的关係。 穆斯林每天祷告5次、女性不宜拋头露面等因素,都给工业发展带来不便。相反,欧洲员工不必看太阳升到哪个位置,就马上卸下工作祷告去。在欧洲,工厂里都是女工,穆斯林社会又怎能允许女性到工厂工作呢?种种障碍之下,既然老欧卖的鞋子那么便宜好看,我们又何必费心思製造呢?话虽如此,穆斯林心理也因此有了障碍。隱隱作痛之处说,我们不如西方啊。 于是19世纪的「坦志麦特」(Tanziamat),就是奥斯曼帝国求摩登的改组期。这个改革思想认为,要与欧洲帝国主义对抗,就要贯彻西方模式,再以毒攻毒以求抗衡。 这时候,老欧与穆斯林的商业关係更加密切,但老欧比较喜欢和信奉基督教的亚美尼亚人交易。这一点,作为穆斯林的突厥人看了很不是滋味。 亚美尼亚人是奥斯曼世界里的少数民族,一向以来与穆斯林和睦相处。因为他们不是突厥人,所以与军事及统治沾不上边,也做不成地主,于是亚美尼亚

犹太人

大学同学和一名犹太生意人谈恋爱。她来自淡边,没有我们城市人的世故,因此大家劝她小心受骗。对犹太人的刻板印象就是这样了,精明狡诈。后来听说她三番四次拒绝床事,感情也慢慢淡去。 那间大学的创立者Lawrence Berk是个犹太人。40年代,他在波士顿BackBay(今为优皮士聚集的高尚地区)搞个爵士乐小课室,后来扩展成著名的爵士乐圣殿。老爸为儿子奠定江山,「Berklee」取名自儿子Lee Berk。 当年在学院演奏厅兼职。某晚在门口检票,见一老头挽著身材高挑的美女前来,我向老先生索取门票,老先生哈哈大笑,说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说你是谁都好,我都得检查门票。老先生靠近来,在我耳边轻声说:「我儿子是Lee Berk,你说这学院叫什么名字?」这,就是犹太人的意气风发。 有天教授站在落地长窗前,望向不远处的豪华公寓。瞧,顶层全是老板的,听说还有个helipad(直升机升降场)。 名犹太人有爱因斯坦、马克思、卡夫卡、经济学家克鲁格曼及葛林斯潘(许多人不知,葛林斯潘是个杰出的单簧管手,一度在茱莉亚音乐学院修音乐课程)、心理学家弗洛伊德、艺术家马克夏卡尔(Chagall)、芭芭拉史翠珊、作家辛格及哈佛毕业的黑天鹅娜塔莉波特曼。 倖存大屠杀的犹太人,有种莫名的悲情,却化悲愤为力量,不敢平庸。 近日民间挺巴勒斯坦的组织掀起杯葛以色列商品之风,市面上一片浑沌。什么是以色列商品?杯葛以色列的时候,是不是也该杯葛无条件支持以色列的美国。放眼的商品,杯葛得一片狼藉,单单吃不吃麦当劳,已经劳心劳肺了。 美国国际关係学者John Mearsheimer及Stephen Walt在其著作《The Israel Lobby and Foreign Policy》尝试证明主导美国无条件支持以色列的,是以色列游说集团。游说集团繁多,但以AIPAC为主。 AIPAC的运作方式,是谁砸的钱多,谁就有权「话事」。John Mearsheimer及Stephen Walt举出眾多例子,说明美国钟情以色列,不是垂涎中东的石油,而是其外交策略掌握在以色列游说集团手里。 John Mearsheimer及Stephen Walt也直言不讳,美国2003年攻打伊拉克,以色列的意愿是主要的决定因素之一。如今美国、伊拉克及ISIS的三角关係,以色列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但是,美国得到什

恐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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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Guardians of the Galaxy》里,Starlord推开争执中的Rocket和Drax,而自己仍未从Gamora拒吻的惘然回过神来,怒道:“你们就是这样,这头才认识,下一刻就怀疑他人了,要怎样交朋友呢?” 古时石器人见人就要斗,只因为对外界充满恐惧。怪力乱神亦如此,为驱逐陌生而施邪。动物结群自卫,政棍结党立域,文化界近亲繁殖,故社会国家裹足不前,即便有了文明又如何?这是我的地,我的权,我的人,我的种种,把美好的渊源化为藩篱,都是因恐失去而衍生。

致二年级国语老师

我们都知道大马教育制度的国语课程纲要有待改进。但因各种主观及客观的因素,拭目以待制度有所改善期间,相信老师们和家长们都站在同一条线上,尝试在制度之下尽量为孩子们提供最佳的国语教育。 在这个算是「不可理喻」的制度下,无论在职业上或理念上,作为家长的我们向老师们致万分谢意。我们都知道,您们的工作不容易。 许多学生、家长和老师都不得不承认,大马教育制度的国语很难。国语作为一种语言,不难。但是当老师们不得不遵循教育局擬下的课程纲要教学时,国语確实很难。在这作为前提之下,我们如何才能让孩子有效地学习国语呢? 从第二学期的国语考卷发现,有些生字是小朋友没有学过的。比方说,「ketika」、「semasa」、「manakala」这几个kata hubung pancang,都不曾出现在课本、活动本或笔记,但试卷其中4题採用这3个字。若不认识这些字,就无法答对这几题。 这点,老师表示「不能完全照著课本出题,否则很容易拿100分」及「为了给学生挑战,不能完全照著课本出题」。 「不能照著课本出题」非常合理,只要出题范围不与考试范围脱轨。例如,试题3重组后的句子是「Tolong senyap ketika dalam perpustakaan.」。浅见以为,出题时「ketika」和「tolong」是关键词,反而是「senyap」和「perpustakaan」可以隨时换成別的字眼。显然,以上句子是要小朋友认识「ketika」和「tolong」的用法,「不照课本出题」应该是確定小朋友学过「ketika」和「tolong」,然后造个和课本不同的句子,如:「Tolongberaturketikamembelimakanandidalamkantin.」,来鉴定小朋友是否明白「ketika」和「tolong」的用法。但很可惜,小朋友虽学过「tolong」,却没见过「ketika」。 以上例子仅为冰山一角,生字如此比比皆是。这时候,我们要探討的是考试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眾所周知,考试是评审学生是否明白考试范围之內学过的知识,並能学以致用。所谓的「挑战」,必须以「老师曾经教过,学生曾经学过」作为前提。任何的灵巧变换,都为了鉴定学生是否明白老师在课堂上教过的教材。 如果能达到这个共识,相信孩子的学习及老师的教育事半功倍。试想,当小朋友努力温习功课(记住,小朋友只能温习老

以巴衝突的那些事

让我从第一次世界大战说起。战后,贏家在法国开会分战利品。法国获得敘利亚,刮一部分建立黎巴嫩,给保马龙派教徒(天主教教派)。英国获得大部分中东区域,刮出一大块,建立伊拉克,让费萨尔(Faisal)称王。 但费萨尔的哥哥不爽,英国又刮一块给哥哥阿杜拉(Abdullah),成立了约旦。糟了,他俩的老子啥都没分到,于是率兵攻打麦加,最后IbnSaud佔领了约八成阿拉伯土地,称之为沙地阿拉伯。老欧不敢怎样,因为他们欠这老头人情债。 因为老欧,有了伊拉克、约旦、黎巴嫩、沙地阿拉伯这些国家。但最难搞的,还是巴勒斯坦。巴勒斯坦的主人该是犹太人或阿拉伯人?老欧不敢碰这块烫手山芋。 二战纳粹反犹 犹太人说,第二次世界大战,纳粹反犹,意大利人、法国人、波兰人、东欧人、英国人、西班牙人、比利时人都和反犹撇不开关係。倖存的犹太难民无处可逃,唯一去处只有巴勒斯坦。远在2000年前,犹太人的祖先曾在这块土地上生活,后来散居各地。于是他们回到这里买地,重建家园。 阿拉伯人说,他们在巴勒斯坦住了几世纪,占90%人口比例。一战后,欧洲移民涌进来。犹太人口激增。1945年,犹太人口比例几乎相等于阿拉伯人。阿拉伯人认为他们被殖民了,因此引起了暴动。 1946年,犹太组织哈加纳(Haganah)轰炸耶路撒冷的一间酒店,91名平民丧生。显然,犹太人到巴勒斯坦不是寻求庇护,而是索回「国土」的所有权。 二战后,美国设立联合国为和平机制。1947年,联合国像处理小孩的纠纷一样,把巴勒斯坦一分为二:以色列和巴勒斯坦,除了耶路撒冷归联合国管理。 无论谁对谁错,今后握手言和就是。大部分人都觉得这个安排挺好的,但阿拉伯人无法苟同,认为老欧驱赶犹太人,牺牲的確是阿拉伯人的土地! 1948年,犹太人宣佈成立以色列,阿拉伯人隨即三面夹攻,没料到以色列却反败为胜。巴勒斯坦失去了部分领土,阿拉伯难民从此聚集在西岸区。 埃及军官纳赛尔把1948年的失败,怪罪在国王身上,于是军阀开战,推翻君主政体,建立了共和国。正逢冷战,为了驱赶英国人,纳赛尔向美国求助。美国拒绝了纳赛尔,但苏联伸出援手,供应军器,逼得美国不得不正视埃及。美国试图游说埃及,帮它建一个灌溉农地、生產电力的巨型水坝。 这是世俗伊斯兰的宏愿啊!但是合约里有一条「允许美军基地进驻」,是纳赛尔不能接受的。于是精明的纳赛尔把焦点转移到苏伊士运

A&W的那些年

八打灵再也Amcorp Mall对面的A&W要拆了,老友都赶在最后时刻,相约到那里回忆当年,像个告別仪式似的。 当年的A&W对面,还没有Amcorp Mall。虽然我的记忆没有它的铁轨长,但依稀中记得,A&W曾经是八打灵市民的核心,它的drive-in不知风靡了多少人。若一家人到A&W用餐,非坐在车子里享用才有意思。 做爸爸的,把车子开到A&W门前为drive-in客户准备好的泊车位,停下。他搅下车窗,让服务员把搁托盘的架子套在车窗。那时车子都没冷空调,大家习惯了车里车外一样的温度,只有奔驰时凉风扑面的分別。 一家大小非常乐意在车里等候,聊天嬉闹的情景,让现在的亲子时间显得多么苍白。当服务员把满满的托盘搁在架子上时,爸爸会问,谁的Coney Dog?谁的Onion Rings?谁的Waffle?谁的Root Beer Float?后座的小孩爭著吃,没有平板电脑的游戏干扰,大家十分投入享用快餐。 那是个吃饱饭开车出去吹吹风的年代,方言的说法是「吃风」。「吃风」这个余兴节目,总会以A&W作为圆满结束。 如果一个人没有到过这家A&W,在drive-in用过餐,没点过Onion Rings,没吃过Coney Dog,只喝过Root Beer却没加过雪糕,那肯定不是PJ人。在PJ谈恋爱,男的要点洋葱环,拉得像恋爱那么长,女的咬一半,男的咬一半,然后双双吃吃地笑。Root Beer Float的香草雪糕沾了嘴角,女的拿纸巾轻轻为他抹去,都是PJ人的恋爱回忆。 这儿附近有个公共游泳池,这一区有两间女子中学,也有间男子中学。下课了大家不分男女结伴戏水,多令人昂奋的青春故事。不晓得是游泳特別容易饿,或泳装激发雌雄激素分泌过剩,A&W说是好吃就好吃,说是好玩就好玩。 大伙感叹,建高楼咯。1965年到现在,陪伴了三、四代的PJ人。PJ人把这一区称为New Town,几十年来变化很大。最初的变化,是老一辈买菜的旧巴剎,变成高高的MBPJ大楼。这附近有家《新都》戏院,犹记得当年放学和女同学溜去看《9 1/2weeks》,好像偷吃禁果,有够纯情的。如今戏院还在,却只放兴都片了。 虽说建高楼后,A&W会在大厦里重开,但是对我们而言,它將和其他快餐店没两样了。所以,我们要在逝去之前,痛饮香草雪糕RootBeer!然后告诉小青春

块肉余生记

新闻媒体在网络上打著吸引人的標题:「不当特警会有更广的出路哦!」。关于新疆反恐前线女特警的风采,网民热血澎湃。有的报章索性把美女特警图片当头条,说是面容姣好、英姿颯爽,图片里的美女特警和你眨单眼,努努小嘴,令你不禁联想翩翩,关于更广出路的一些事。 世界盃在巴西踢的是球,球迷看球看得不亦乐乎。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还有夹手机的特异功能。半开的梅花,一旦踢进龙门,花蕾立刻绽放。看球讲「球员的个人能力」,球员不错过「最后一次黄金机会」,来个「强大的攻击火力」,绝不乏「球迷的支持」,最后贏得模特儿合约,满载而归。 改教兔女郎叶静仪的「块肉余生记」,平面媒体网络媒体无忌奶腥,大肆报道。你承认你喜欢看,他们就是知道你喜欢。咳咳,没什么了不起,D也好G也好,什么级別都可以想像,让你在乌烟瘴气的政治氛围下,偷著乐一回吧。百无聊赖,小放纵一下,反正媒体面前,读者观眾都在同一条阵线上,you are not alone! 小青春就是乱花迷人眼,自拍上载社网,有肉共睹。出浴香照错发给父亲,美国女大学生推特上公开糗事,这样的心態,纯情得欠揍。从前坊间流传一名政客讲国语的笑话,此人说到某事令他蒙羞时,居然用了「kemaluan besar」这样的说辞,大家听了啼笑皆非。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但是如今肉肉法力无边,「kemaluan」大势已去,坦露的「kebangaan」是新政治学。 绝望会过去,波折会过去,毋庸心软,眼睛吃饱饱就是了。因为马上她们就被炸死,或毙命某海岛上。红顏薄命,芳影诱人依旧。大家继续消耗「块肉」的「余生」,发挥美学的无限空间。呃,我的意思是,我们在悲剧里找寻悲情美,试图激发最后一次激情,在她或她或她被遗忘之前。 美色与反恐,美色与运动,美色与政治,美色究竟是面容姣好,还是汹涌波涛。幸运的是,我们都没能在浪头盖过来的那一剎那间,抱住肉肉,把肉肉救出苦海。但是,我们会在肉肉沉入大海时感慨、缅怀,为肉肉守住最后的光芒,一面吃著冰淇淋,一面劈里啪啦臭骂,斩钉截铁地表示我们惜玉怜香。 (本文刊登于16/7/2014《东方日报》龙门阵)

斋戒月的最后一块糕

小时候有个玩伴,母亲是巫裔,父亲是爱尔兰人。她家养狗又养猫,大家感情很好。有一年斋戒月到她家玩,进门就见妈咪吃东西,很惊讶。玩伴说妈咪来月经,迟些才斋戒。当时我还不懂什么是月经,也不懂斋戒的目的,但这事记忆深刻,现在想起,別有感触。 老实说,几十岁了,我还不完全懂得斋戒的意义。依稀觉得,穆斯林要体验穷人的感受,以便学会慈悲。我们生活在一个允许和友族泛泛之交或毫无相干的环境里,只要懂一点「互相尊重」的礼仪,彼此不相触犯,就相安无事了。 近来因为工作,认识了几位巫裔朋友。身为大马华人,对种族的敏感度相当高。和他们在一起,我特別小心。比方说,有时讲课难免提到「Gospel」的音乐特性,在巫裔面前我会有所保留,因为我不知道「互相尊重」的尺度在哪里,深恐隨时踩到地雷。 许多华裔朋友和我一样,在一知半解的状况下,和友族勉强相处。即便如此,不少华人很喜欢三、四点到巫裔经营的路边开斋摊子买东西吃。一年一度共襄盛举,买的时候难免有点「kiasu」。 有一天,友族朋友说:「如果你之前那一餐是12个小时前,这12个小时里,你滴水不沾,很饿很累。这时候,你到开斋档口买吃的。但是,偏偏有一些和你爭著买熟食的,是一个小时前才用餐的人。他们和你爭你喜欢的那最后一块糕、一包饭或一块煎饼。朋友,你怎么看这些人?」 当时我很惊讶,带一点歉疚。你们饿了12个小时,我的同胞竟然和你们爭著买吃的,汗顏啊。 除了我这种「原谅我的人踩到地雷」的心態,多数华裔的解读则带著种族色彩,认为朋友把宗教对自身的考验,付诸在非穆斯林身上。如果斋戒得那么委屈,不如不斋戒算了。 感谢我们的政治环境,那培养神经质的温床,令我们巧言辩辞防御。但是巫裔朋友解读朋友的话,都安慰她说没关係,要是喜欢吃的都卖完了,明天还有啊。有的表示,至少你知道,你喜欢吃的,別人也喜欢。 兼听则明,友族朋友听了双方的说辞,想起他教授说过:「当人处在飢饿的状態下,好与坏失去了意义。飢饿令人失去理性。」对她而言,那是上苍给她的考验。让饿的人先吃,是一种礼貌。 如何解读最后一块糕,因背景、环境、教育及思想的开放而异。我们总是认为自己已经包容对方,为何对方还斤斤计较?其实很简单,我不饿,最后一块糕让你。 (本文刊登于14/7/2014《东方日报》龙门阵)

流浪是一种伤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市民,首先,我们必须从首相署部长东姑安南的立场,看待罚款佈施者及取缔乞丐与流浪汉这件事情。 从东姑安南发出的文告,我们发现他的出发点如下: 1.乞丐与流浪汉露宿街头,尤其是旅客集中的地区。他特別声明,这些人睡在「不乾净」及「容易感染疾病」的地方。 2.大部分乞丐在商场前乞討,製造了社会及安全的问题,並且有毁市容,给游客留下不好的印象。 3.有些集团安排乞丐在闹市乞討,而且收入不菲。 4.根据2013年吉隆坡市政厅的调查,965名流浪汉中有125名是外来者。 5.东姑安南也意识到,流浪汉之所以流浪的原因,是失业、贫穷、精神病、没有自制能力、被家人遗弃、癮君子、出狱的人及乐龄人士。 6.他非常关注Lot10方圆2公里范围內乞丐及流浪汉的出没,还有「公益厨房」发放食物的佈施活动。 7.取缔后將交由大马皇家警局、移民厅、社会福利局等单位处理。 8.联邦直辖区部及吉隆坡市政厅將物色恰当的地点,供非政府组织佈施给流浪汉收留中心。 9.这两个政府部门也將提供如下的服务:舒適及安全的棲息地、医疗服务、登记以便获得福利部的协助、洗衣服务、辅导等。 从这几点我们可以看到,东姑安南用心良苦。因此,我们根据这几点,討论这次行动的逻辑及效率。 东姑安南知道,流浪汉及乞丐的来源有二。一,是国外运来的;二,是社会製造的。 首先,我们好奇,「乞討集团」如何进入马来西亚?这些天生残疾或「被残疾」的外来者,是否必须经过正確的管道,也就是通过移民厅,才能合法入境大马?既然吉隆坡市政厅调查后,发现13%的流浪汉是外来者,移民厅是否也应该负起部分责任,严加管制? 再者,失业、贫穷、癮君子、出狱的人,都是因为不健全的制度导致社会失衡而造成的问题。取缔留宿街头的癮君子不如先取缔毒品,以此类推,治標不治本根本不是长远的解决问题。政府及利益集团大肆「发展」乡区,伐木、开矿、大型油棕园、填海等活动,把这些人民赶尽杀绝,无法生存。许多重置计划都成了失败的例子,狩猎的没有了森林,务农的没有了土地,海域被填海活动破坏,渔產大量减少,渔民陷入了贫困的水平。 因为流浪汉大多没有亲属或失联了,令人担心取缔后的安排工作,会否被居心不良的人士利用,作为器官买卖或为死囚顶「命」的不法行为。 (本文刊登于6/7/2014《东方日报》龙门阵)

为小朋友写歌 【我不跟你好了】

这是我为第一集【Fun Fun 小营地】写的歌曲。 【我不跟你好了】 词曲:杨艾琳 “我不跟你好了 你总是这么对我说 我不跟你好了 可是我不知为什么 我不跟你好了 是不是我做错什么 我不跟你好了 别这么说我心里好难过 当你需要我的时候 我已经走得很远了 当你想起我的时候 也许我已经忘记了 朋友之间就是这样 有些事笑了就忘了 我跟你好了 你跟我好了”

欢迎各界人士

这些年来对于“阿拉”字眼的争议,从坐旋转木马,到看尽世间繁华,究竟哪里是重点,都不重要了。总觉得,宗教就是要有那么一点执着,政治呢,本来就是那么的抵死。争议下去,哪怕是谁比谁爱得多,只要手上握着房子的地契,就是理。 正想换个频道,任何一个都好的时候,恰好遇上鲁米 - 13 世纪的苏菲派波斯诗人。在今时宗教的氛围下读他的《 Everyone Is Welcome to This School 》,像观看一部架空的电影,突然出现说服力的环节。我尝试从 Nevit Ergin 的英译版,译一段中文。 既然这神学院 被赋予永恒, 爱人与被爱的分别 已经是最难的课题。 除了因果和演绎推论 还有其他解决的方式。 但是对执法者、医生、宇宙学家而言, 却难以接受。 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 而且不停地强调差异, 但这只引向死胡同。 然后,他们往清真寺去, 却变得更加困惑。 有限的思想, 但收集却是无止尽的。 让有限的消失于无限吧。 灵魂的苍蝇从此 掉进了 酪 漿。 穆斯林、基督徒、犹太教徒、 索罗亚斯德 教徒: 这里欢迎你们。 据说有一天,鲁米到市集逛逛,突然听见 金箔 匠打金的声音, 金箔 匠嘴里念念有词:『真主是阿拉,真主是阿拉。』鲁米听了,心里充满了愉悦,不知不觉地伸展双手,旋转起舞。于是, 梅芙莱维教团 ( Mevlevi Order   ) 的 “ Sama ”祭礼与回旋舞就诞生了。 教头的想法与作风前卫,他不“写”诗,反而喜欢在人群中即兴吟几句。幸好他的粉丝积极记载,我们才有福气拜读。“犹豫于两种主张之间令你困惑 / 相对的看法才能把你引向真理 / 看到终点吗 / 当你还在思想的前方 / 你打算浪费多少时间雕文琢字?”鲁米不屑于修饰文辞,却字字珠玑。这就是镜头前掉泪,和真正伤心的分别吧。 苏菲教的鲁米饮酒狂舞,与导师Shams的关係曖昧。这样的剧情在今天有绝对的票房保证,但在13世纪,留在歷史里的,是这么一个思想开放、顛覆正教的狂人。而今天,我们沉醉于他在市集里拋下的片言只语。 译者NevitErgin雄心大志欲翻译鲁米,他徵求土耳其政府的支持,出版了22卷鲁米诗集,但政府拒绝出版最后的第23卷。这一卷收集的诗,都被主流排斥。《E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