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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德引领的是绿色运动,还是政治运动?

黄德引领的是绿色运动,还是政治运动?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问题,有的人或许觉得多余。但我先把戏肉说在前头,若不分辨好来,將会影响往后的环保运动方向。 505前,黄德呼风唤雨,一声號令就千万人马呼应,走在街上,饿到脚软,拥躉者都无怨无悔。 以绿色为主题,黄德身为一个代言人非常成功。我们甚至可以说,黄德引领的绿色运动,功德无量。许多人说,即便你对黄德怎么不满都好,还是不能抹杀他的功劳。確实如此。但前提是:黄德的功德,究竟是推动环保运动,或是政治成就? 505前,许多人说两者分不开关係,没有政治,如何环保?但没说出口的是,没有环保,如何政治?莱纳斯稀土厂建在关丹是个政治良机,这个浩浩荡荡的绿色运动,確实唤醒了许多原本不闻不问的人民,更加肯定执政党漠视人民及环境的健康,也因此为反风造势,成就了几位民联的新秀。 所以说,即使不能当选,黄德的绿色运动政治功劳不可抹杀。但是究竟是有了黄德才有政治,还是有了政治才有黄德?据知,黄德背后有个属于政治背景的策划团队,成员年轻有为。好比唱片公司捧歌星的模式,塑造好形象,再请一群帅哥美眉站在台前载歌载舞狂呼送花,这种造势自古以来只有成功没有失败,因为一般人吃饭都挑顾客多的那家,人多想必好吃。也因此,红的是歌星,赚的是公司。 当然,这种运作方式是有必要的,尤其在改朝换代当前。但505后,以同样的操作模式领导环保运动,方向会否正確呢? 首先我们看看以政治为核心的环保运动,是否忽略了真正能阻止毒害环境的发展,或只著重于规模大及表面功夫好看。505前黄德號召人民筑人墙阻止稀土上岸,说了很久,突然改变主意要大家跟他苦行到吉隆坡。苦行不到几天稀土居然「悄悄」上岸,而人民却跟著他离关丹越来越远。有人说,这纯属巧合。 黄德的实际成就 之前黄德引领人民「佔领格宾」,走12步,几个执法人员挡一挡,集会的人连稀土厂的鬼影都不见,黄德就在宣佈胜利了。有人说黄德的决定,是因为照顾在场的小孩。如今黄德號召的万人签名运动,似乎回到起点,黄德引领的反稀土运动在兜圈圈自转。 巧合也好,避免血腥也好(是谁曾经提过烧厂?),黄德或黄德背后那个策划团的方式,究竟对莱纳斯造成过什么威胁?回答之前,我们別忘了,反稀土运动不是只有绿色盛会一个,陈文德引领的「拯救大马委员会」上了多少次法庭打了多少官司?单单反稀土这个课题,黄德已经没资格独领风骚了。 许多人觉得对黄德有微言,就是「內斗」,会伤

城市原住民

我们是土生土长的城市人,在钢骨水泥之间长大。我们的童年记忆没有河流小溪,没有爬树、捕鱼、捉蟋蟀。在乡下长大的朋友面前,我们有点抬不起头。 因为他们说起童年的水,不是氯消毒的游泳池水;说起童年的泥,不是含重金属的公园泥土。也因此,我们好像错过了什么,这辈子挽不回了。 有个朋友说我们少了点土气,我觉得我们的土气柏油味浓。比方说,我们小时候打开前门就是繁忙道路,一个不小心隨时被轿车碾过,就像我家的狗。我们听工地打桩长大,不知道猪哼是什么样的。我们的公共空间小,个人空间很重要。若要说这样的日子枯涩鬱闷,其实我们乐在其中,空气紧张精神逍遥。 我们有一种外地人学不来的气质,有时我们在Whitebox看艺术展览,有时饭后在茶餐室外剔牙,有时为了生活出卖灵魂,有时为了理想成变形金刚。我们欣赏街头巷隅的涂鸦,不屑檳城工整的壁画。是的,我们从小就呼吸乌烟瘴气长大,但不是所有生于斯长于斯的人都是城市原住民。不是的,城市原住民懂得城市的精髓,深諳脏是美感,乱是意境。而我们本身,造就了城市紊乱的艺术。 不过別误会,城市原住民並不都是生活条件优秀的人种。如果你到苏丹街乐安酒店,叫一杯「Kopi冰gao(浓)」,藏在阴暗角落的老伯,就会用滤布袋泡一杯在「星巴克」喝不到的香醇咖啡给你。身材高大的印籍变性人穿著艷丽的莎丽,在萧条的性工作间,用餐聊天。几位眼神茫然的老人,在炎热的下午继续过著退休后的生活。对面纹身店的小伙子独自吃著鸡饭,扩耳的黑色耳环像个隧道,通往钢骨森林的冷酷意境。 我们都是开拓城市的原住民,塑造了城市艺术。后来的日子,我们逐渐被边缘化。我们有的有选择,有的生下来就认命。我们习惯了肤色及阶级的歧视,城市的我们搅和搀杂,即便政治企图分化。我们血浓于水,是雨天从生銹的水管流下来的水,是沟渠里发臭的水,是性工作者阴道的水,是大太阳底下的汗水。 我们接触最新的消息及接受最快的惩罚,消费最快的速度及最拥挤的数目,消化无情的人际及残酷的关係。即使我们没有河流小溪,不会扑蝶捕鱼,我们的理想比其他人多了几分事故。 从小,我们已熟悉潜规则及隱议程,所以造神这回事对我们不管用。因为我们是城市原住民,而城市,就是我们的江湖。 (本文刊登于29/8/2013《东方日报》龙门阵)

耐人寻味的绿运

大马绿运有个奇怪的现象。505前,大家都是热血青年、中年、老年,甚至小孩,环保意识从未如此强烈过。这些人当中,有的是直接受害的居民,有的是住得远一些,不过迟早殃及的池鱼。有的是不管三七廿一,破坏环境就我要你老命的烈士。几万人的庞大阵容上街抗议,一身汗、一把涕、一桶泪,哪怕非亲非故也共结连理了。 大马在环境被严重破坏及污染之下,精神上及斗志上绿意盎然。有些人以为,我们有救了,因为我们愿意为了捍卫环境而绝食、苦行、烧厂,甚至愿意以「队林」政府作为捍卫环境的条件,豁了出去! 但是505后,天色苍白得连殭尸都受不了。许多环保朋友大选过后冷了下来。有的说累了,有的意兴阑珊,有的决定不再流汗,「血拼」去了。有的旅行了再旅行,还是无法抚平伤口,像个越战归乡的老兵,神经错乱。 当然,还有一些被群眾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英雄,没点子之下,再次高唱「若是我有一百万」,真是「无讲无人知,讲到真歹势」,黄一飞听到了不知会否偷笑。可怜几个死硬派不愿意接受现实承认捧错英雄无辜被利用的粉丝,继续和音伴唱。谁叫绿色运动「打拼彼多年,无车无厝无爱人」,诚恐诚惶,唯恐不信神灵失去方向。 那些绿草如茵的面子书专页,505后乾旱无比,一条毛都没。管理员都人间蒸发,剩下一两只小猫,有空按按键盘转贴,打发时间,撑住门面。 这样的情景,这样的月光,什么时候蛙鸣蝉声都成了记忆,政治手段把夜空染得如此的俗气。看清楚了很心凉,可怜绿色被污染。但是,绿运好比万年烟炼铝厂週遭的草木,枯萎了几年,在砂州大停电厂暂停操作之下,开始萌芽。虽然萌得很辛苦很吃力,怎么说都好,算是一线生机。 是的,有些505前不太关心环保的年轻朋友,看到大选的黑暗及运动人士的沮丧,看到受害者选后被弃之,心有慼慼焉,反而热了起来。我想做一些事,我能做什么?年轻人以为环保运动如办公室,差事可以分配。岂知环保不止耗时耗力,还要自掏腰包帮媒体代劳,发掘课题搜集资料曝露丑闻。 其实,有心人可以自动自发,因为可以做什么自己最清楚。若起步就要依赖,恐怕不能长久。因为长情最忌贪「好玩」,若只挑轻鬆的签名上街来做,避开枯燥却重要的工作不干,最终恐怕步人后尘,一个刺激,不再流汗,旅行收场。 (本文刊登于23/8/2013《东方日报》龙门阵)

正确认知发展

我们对发展的误解,很多时候被利用。当发展的定义被扭曲时,我们的思维在迷宫里兜不出来。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旦找到出口,你别以为茅塞顿开,豁然开朗,相反的,你会更沮丧。因为那股黑压压的恶势力,我们需要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把迷宫铲为平地,需要大家的认知凝聚成一股对抗的力量,揭发刻意利用误解的阴谋,把被恶势力劫持的发展定义夺回正名。 以砂拉越再生能源走廊为例,是个雄心勃勃的发展计划,要给砂州带来无限白花花的银两。发展计划从 2008 年至 2030 年,走廊从 丹戎马尼 港 到 Samalaju ,中、南、北三个区域的涵盖范围大约 12 万 5 千平方公尺,涉及超过 250 万的人口。 5 个发展的节点是 丹戎马尼 港、沐胶、 Samalaju ,巴南及 加帛 省的 都 恼 。若在地图上圈起来,你会发现,走廊占据了大约 3 分 2 的砂州土地范围。 “再生能源”以水力发电及煤炭发电为核心,计划中生产 2 万 8 千兆瓦的电力。接着,再引进高耗电的重型工业,其中以炼铝厂为首,其他的工业有 多晶 硅、金属硅、 硅铁等。 西方国家已公认,炼铝工业高度污染环境,于是都把铝工业出口到第三世界国家 。一如既往,谁不欢迎都好,大马绝对欢迎你。 今年 8 月期间与一行人到坐落在离沐胶 60 公里的万年烟炼铝厂考察,不得不重新考量“发展”的定义,以及“发展”被劫持的层度。 一路走去,周遭草木枯萎,越逼近铝厂,植物越是枯黄干瘪,甚至卷缩扭曲得不成形,病榻榻的模样。有的树秃了顶,只剩下干,竖立在半空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居民说,农作物开花不结果,椰子破开没有汁,稻有谷却无米。 上个月砂州大停电,导致这座炼铝厂暂停操作,目前在维修着机器,以便不日重振雄风。厂外周边可见小小的树苗开始生长,和一大片枯死的草木相映成趣,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 这里的居民和草木没两样,绝大部分有关节疼痛的问题,加上皮肤痒长疹,视线模糊,咳嗽不止,许多人患上肺结核,亦有几宗癌症病例,两位已经第三期了,其中一位曾在铝厂工作,不过是个廿岁的青年。 我们对发展的误解,究竟有多深了?若破坏环境及危及健康的工业堪称为发展,那究竟发展了什么?这样的发展模式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倘若我们继续执迷不悟,还坚持发展就有牺牲,那我们就继续愚昧无知吧,在“发展”的名义下任人

我作为一个城市人而蒙羞

国外旅行常遇到一些态度嚣张亚洲旅客。他们喧闹,完全不顾及身在他乡,必须尊重当地的风俗习惯。当我在国外见到声量超大,并争先恐后的亚洲旅客时,看到老外翻白眼,我也很腼腆,即使我是个很有礼貌的亚洲旅客。 这两天参加在彭亨州举办的原住民日庆典,居然遇上类似情况。若有幸为这情况标题,那就非“当城市人遇见文明时”了。 当城市人遇见文明时,是怎么样的呢?四个字:丑态毕露。 我们一直认为,城市人是文明人,原住民是土人。我们大错特错了。 即使来自不同区域,原住民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谈吐举止温文尔雅,待人处事彬彬有礼,和英国人所谓的 gentlemen 相似,不同的是后者是学来的,前者是本质。 前几天协助接送原住民出席人权委员会呈交“原住民土地权调查报告”的记者会,因为地点十分难找,结果兜兜转转,耽误了时间,足足迟了半个小时。但是原住民朋友不急躁,还微笑着安慰我说“ Sabar ~ sabar ~”。抵达没多久,记者会结束了。记者围过来采访,这几位朋友还未进入状况,已经能侃侃而谈发表意见。为何?因为他们的斗争发自内心,他们的态度诚恳淡定,他们的修养与大自然共体。 原住民日庆典是让各地的原住民共聚一堂,共襄盛举。对原住民而已,这是一个难得的聚会。因为地理位置及经济考量的关系,许多原住民都不曾有机会会见别的区域的原住民。当然,这个庆典也欢迎非原住民参与,也因如此,我见识了城市人的不文明。 和出国旅行的亚洲人一样,城市人来到原住民村,一群人扮得花枝招展,喧闹嬉笑,娇柔做作,忙着拍照上载面书,而干扰了全场和谐的气氛。依照文明人的礼貌,客到异乡,本该谦逊低调。但是,与其观察及欣赏另一种生活方式及文化,城市人的自我中心,令他们在原住民面前相形见绌。 有者穿着暴露,耗资装扮自己,一副老外访亚洲的模样。舞蹈表演时,拿着相机径自走入舞者的空间,阻碍了舞者的表演,侵犯了舞者的空间。他们忘了,这是原住民的庆典,他们不过是受邀的旁观者,但是他们喧宾夺主,高姿态地劫持了原住民的活动。 城市人的文明呢?哟,我搞错了,原来文明的是原住民,城市人不过是嚣张且不懂礼貌的野蛮人,连一个基本的尊重都没学好,还说什么协助弱势族群啊。 (本文刊登于14/8/2013《东方日报》龙门阵)

戆仔罗根叻仔Yashida

《金刚狼 2 》罗根赤身挡原子弹,救了日军 Yashida 。多年以后, Yashida 寿终正要寝时,把罗根召到日本去。岂知,享受繁华富贵的日军把救命恩人请来,并非道别叙旧或报答,而是一命换一命:要用罗根的不朽,换得再生。 当 Yashida 从无助的金刚狼身上抽取精华时,任何人看了罗根痛苦的特写表情,都自然会咬牙切齿,恨不得跳进银幕里捅 Yashida 一刀。世界上怎会有这么恶毒的心肠啊。但是电影总要有美满的结局, Yashida 被孙女杀死时,大家欢呼喝彩,该死该死,你这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老家伙! 亚洲人最讲究道德观念,所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一直是我们坚贞不变的信念。但是事与愿违,从线装书已演变到这平板电脑的年代,戏演到这里,《黑天鹅》作者 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 突然现身,告诉你,欧洲人一直以为天鹅都是白色的,直到第一只黑天鹅出现时,这不可动摇的信念立即崩溃。 Yashida 你缺德你没人性,你不配做人。可是江湖上的 Yashida 比小黄人还多,而且长相也有比小黄人可爱的,大“智 ” 若愚的。在这适者生存、 殊死搏 斗 的世界,道德是表象,没义气才是本质。 “恶人未必有恶报,善人未必有善报”。曾经是颠覆的道德,却成了今日社会的观念。“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些违背传统道德的话,如今成了 警世励 俗的硬道理。 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 穿墙破格,告诉你如何处乱不惊,罗根被抽取精华的那一刻,只稍从容不逼的说一句:“噢,又一只黑天鹅。”,就是了。扶人一把,意料之外,却被人一脚踢下山谷,跌个粉身碎骨。只好在接受黑天鹅的忘恩负义、落井下石时,等待下一个黑天鹅破蛹而出,英雄救美。 但是,《金刚狼 2 》也告诉你,理解黑天鹅的道理,就能改变自己的思维方式,把握黑天鹅带来的机会,趁机采取对策,搞不好运气就来了。罗根快死的时候, Yashida 的孙女伸展鹅翅,抖抖绒毛,把自己爷爷干掉了,救了帅金刚狼哥。什么时候都有意想不到的事,什么时候都有黑天鹅。 世界上有黑天鹅是事实,但是知道黑天鹅时,黑天鹅效应就显得平淡无奇了。钻营和能干划上了等号。不懂人情世故的钻营,未必一败涂地,这个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整个湖满满的黑天鹅,惊叹只在戏院里。罗根舍己助人是戆仔,现实中 Yashida 才是叻仔!(当然,孙

大马艺术的趋势

日本年轻人风靡“魔贯光杀炮”,手机一 click ,就创造了漫画及好莱坞的神奇画面。 话说“魔贯光杀炮”的创始者日本高二女生关更美香,一时贪玩,灵机一动,想 了个 捕捉同学凌空跳跃模拟特效的点子,摄影画面不但制造震撼,也制造了风潮。十多年前“骇客任务”( Matrix )慢动作闪避子弹的经典画面,变成了美眉快动作的一刹那。 《太极侠》的陈虎打遍天下无敌,方悟“灵空”的道理,用不着拳击,掌力一轰就把 Donaka Mark 轰死了。美眉用的则是手机及创意,和一点点调皮,瞬即拥有《七龙珠》加《太极侠》的魔力,挥拳发功,要对手腾空飞起,弹到远远,定格在摄像里,久久不落地。 美眉没有特技,应用的科技最高境界也不过是手机摄像功能。它的震撼力却不逊色于 911 摄影师 Richard Drew 的“ The Falling Man ”,相片是个男人像跳水般从世贸直线堕下。分别是,一个好玩,一个死亡。 “魔贯光杀炮”的摄像算艺术吗?有些人花一辈子时间定义什么是艺术,有些人则一口咬定什么不是艺术。有些人一辈子在证明自己的作品是艺术,有的则创造了艺术,也没察觉原来是艺术。 前辈画家龙田诗说过,大意是艺术必须触动我们的心。问题是,中国都有高铁了,空间缩小、时间紧迫,如今能触动我们的是什么呢? 50-60 年代美国《生活杂志》( LIFE )以杰出的摄影为卖点,宗旨是“ To See Life , See The World ”。很多时候,它反映了世界各阶层的生活,画面触动人心,是欢喜、有趣、感动、心酸。但是我很好奇,追崇“魔贯光杀炮”潮流的年轻人,作品不也反映了这个时代年轻人的生活和态度?会不会因为它缺乏摄影技巧及五花八门的镜片,它就不算艺术? 在皇家摄影协会举办的【 Where Goes Art ?】交流会上,一名外籍女士表示,她厌倦了“美美”的摄影作品,大马艺术家为什么没有“ Provocative ”的作品。 Provocative 这个字眼不是挑逗、挑衅、煽动、刺激几个字能形容的。它可以是性挑逗,也可以是 911 被逼堕楼的身影。它绝不是“魔贯光杀炮”,但它肯定有社会及政治因素。 大马的“ Provocative 艺术”在哪里?我想起本地涂鸦画家 Jeng ,因朋友在国外被歧视,就在纽西兰的“ STOP ”停车标

碰拳

在嘻哈盛会『 Project Hip Hope 』上,遇到 Manhand 的 Beeman ,寒暄两句,他突然伸手和我碰拳。霎时间,嘻哈上身。 碰拳的意义,比招呼深一层。这是嘻哈哥儿们的默契,无法言喻。 圈里圈外,毕竟两个世界。交汇处,却耐人寻味。是地球人登月球的新奇感,或 ET 外星人与小孩触指的火花。或者都不是,而是米开朗基罗的《创造亚当》:上帝伸出了手,亚当的手指就差那么一点,还是 咫 尺之外。 Graham-Dixon 的《 米开朗基罗及 西斯廷教 堂》, 探讨上帝为何用食指创造亚当。作者折腾了一番,发现上帝原来在“教育”亚当。因为根据经典记载,“教育”是手指的符号象征。明察秋毫,上帝“教育”亚当时不看他的眼,不看他的眉,反而盯着自己的手指,一指发劲,无坚不破。 圈起来的东西,必有异于他人之处。秘密会社的暗号,故弄玄虚之外,也设了个安全关卡,保护圈里的物种。非会员不得而入,见老大先请出示暗号。斯诺登肯定记得不少暗号,阿桑奇也创建了不少。看到不解的手势,凡人除了好奇之外,保持美丽的距离,雾里看花格外神秘。 盛会中场 MC 突然宣布“斗舞”( Battle )。台下的小伙子瞬即围成一圈, B-Boy 轮着进圈里比高低。“斗舞”的潜则是,在什么情况之下都不得有身体碰触。嘻哈以“斗舞”单挑,比舞艺高强,比花式漂亮,咋看之下动作火爆,但谁也不能碰谁,一切冲突以舞技解决。 决斗同时,旁人会做一些手势。跳完后拍拍地板,表示我很强,你行吗?对方跳,你拍地板,表示他做得不够漂亮;双手交叉重叠表示你花式重复了;指指手腕是说你跳得太久了,没新意。 手势代替了挑衅的漫骂及暴力动作, MC 控制场面,大家遵守规则,不可以打架。嘻哈的戏,是饶舌、街舞、涂鸦、打碟。嘻哈的肉,就是和平( Peace )。 与嘻哈客碰拳,有受邀加入秘密会社的荣耀,有上帝教育亚当之功效。还欠个正式的入会仪式,滴血滴蜡什么的。站在圈外垂涎,等着“被教育”的时候,吞服一两首饶舌歌曲吊瘾,街上寻找涂鸦,看 B-Boy 把身体功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在脏兮兮的政治天空下,感受片刻的和平。 (本文刊登于25/7/2013《东方日报》龙门阵)

嘻哈少林足球

Joanne 是 Jeng 的妹妹。 Jeng 就是在巴士河边画 Yasmin Ahmad 的涂鸦画家。 Joanne 身形纤细,是个斯文美丽的年轻女孩。她曾留学英国及中国,说话时却没有留洋的假腔调,十分道地,非常大马。 她和画家男友 Kenzy 此刻坐在我面前, Kenzy 的唇环不但不碍眼,还把他俊俏的脸衬托得好看。 Mamak 档的印度人搁下了 Teh 和 Kopi-O ,喝着,我们以英语、华语、参杂粤语及福建话闲聊,这就是大马的文化。 其实我约 Kenzy 买《 Graffiti KL 》,一本关于大马涂鸦的画册。 Jeng 编辑未完成,就去世了。英年早逝,留下大马第一本涂鸦画册。 翻翻册子,我很诧异。“这里头的,都非法涂鸦吗?” Kenzy 点点头。我惊讶是因为,册子由 Balai Seni Visual Negara 出版,官方艺术单位有如此的胸襟及远见,可见保守作风依然有突破的空间。 哥哥离开后, Joanne 接手完成编辑册子的工作。哥哥的心愿,是尽可能把活跃的涂鸦画家作品纳入,并由画家本身写下想法。他坚持售价必须是年轻人支付得起的。 Kenzy 说如今涂鸦画家都不愿意承担被拘捕的风险,而且也不愿意破坏公物。画家要是相中哪一副墙,他会先征求“墙”主的同意,才开始作画。哎,我们误会了,那些满街乱喷漆骂脏话的,不是 graffiti 。 Joanne 开始谈嘻哈文化。她说得激动时,肩膀扭动,活脱脱一个舞者的姿态。哈,纤细的小妹真的是舞蹈家,而且跳的是街舞。她畅谈为何鲜少女孩跳街舞,当然离不开大人的刻板印象及阻拦。有些人先认识她,才知道她跳街舞,发现跳街舞的孩子不是他们想象中那样啊,对嘻哈的看法逐渐正面了。 我们谈办活动,吸引圈外的群众,让大家摆脱恐惧,和嘻哈拉近距离。“能在街上聚集跳街舞吗?” Joanne 摇摇头,表示市政局会干扰。她说街上表演的艺人都必须和市政局申请准证,通过“试镜”批准后,每年缴费,才能在街头献艺。 那么办涂鸦活动呢?比方说一群画家合作一个大项目。 Kenzy 笑笑,市政局闻之势必插手参与,暗地里过滤涂在墙上的内容。 谈话间,许多名字出现。这些都是艺术家,但是他们都潜伏在都门的屋隅巷角,挣扎着寻找发挥的空间,即便是小小的一个舞台、一副墙、互联网等,他们都不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