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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我帮该谁埋单

相信大家都不会忘记,首相纳吉的至理名言「你帮我,我帮你」。无论你喜欢或唾弃,说的人换著是一名普通商人,你就不会把它放在心上。不但如此,也许你还会添上一句:「做生意本来就是这样的嘛。」 同样的一句话,放在两个不同的状况里,得到的是两种不同的詮释。 回想华人新年寄贺卡的年代,谁寄了贺卡来,我们都会礼貌地回一张,无论对方是泛泛之交或挚友。和同事喝茶,这回他请,下回你埋单,再喝茶时,他主动掏钱包。如果谁在你遇难时携你一把,这个人犯错的时候,即使你不两肋插刀,拔刀相助,至少也默不作声,不会落井下石。 「你帮我,我帮你」在日常生活里,算是一种礼貌,但是在某些状况之下,我们觉得「你帮我,我帮你」很不理性,甚至是愚蠢的行为。比方说,我们常纳闷,为什么一些人不明白「钱照拿,票照投」的道理。对于无法接触非官方资讯的纯朴百姓而言,拿了谁的钱就该投谁,其实与智慧无关,而是一种道德。无可否认,「亏欠」的感觉令人良心不安,除非你已经「世故」。 李映霞坚持以独立人士上阵,受党开除党籍。隨即,行动党雪州社青团团长蔡耀宗就向大马反贪污委员会投报李映霞涉贪,在任期把5项总额5万4千5百令吉的工程交由助理李玄柏公司承包。 如郭素沁所言:「我们已经给那些以独立人士身份上阵的党员一个回头的机会,像沈同钦已获得保留党籍,但李映霞却不回头。」行动党纪律委员会主席陈国伟表示,提名前两天纪委会已开会议决「冻结」其党籍,但是李映霞20日以独立人士上阵,所以党开除其党籍。 一切分秒不差,涉贪与不涉贪之间,都在于双方是否有那一丝「亏欠」感。一旦互惠的其中一方受益少,或不再受益了,大家的脸色就非常难看。 陈国伟表示,「念在李映霞为党所作的贡献,只是冻结其党籍」。所谓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无奈李映霞不识趣,不諳「你帮我,我帮你」这个潜规则。 但是谁先帮谁,该轮到谁帮谁,也挺伤脑筋的。因为帮来帮去,次序糊涂了。就如李玄柏指蔡耀宗也曾是李映霞的助理,他的公司也获得李映霞的工程印製活动的衣服、海报及布条。为什么他没事就我们有事? 这次究竟该由谁埋单?没有人愿意想起,最好大家忘记。反正国难当头,大家都是理亏的。 (本文刊登于1/5/2013《东方日报》龙门阵)

拜票

候选人为了彰显亲民的形象,不厌其烦走街串巷与百姓握手。所谓拜票,就是手握得够多,打动的心就肯定不少。 在城市拜票,何其简单。到菜市场或小食中心兜一圈,握握手,说一句安娣辛苦了,叮嚀安哥投我一票,几句套话,就可驱车到下一站。或拜票前,先掛几个布条暖身。 国阵民政党莲花苑候选人刘博文,大搞噱头在布条印上「Hi Pasar,您们好!」。看人家刘博文,先拜「Pasar」再拜人民,諳熟拜拜程序,绝不马虎。 拜票两党碰头更有趣,克兰芝候选人国阵胡伟豪与民联曾福仔,没有像刘博文先拜「Pasar」祈福,结果坏事了,在金宝菜市场碰头,尷尬之下只好一方喊「请支持胡伟豪」,另一边喊「五月五,换政府」,算是为清晨的菜市场增添色彩也挺好。 但是在砂州,要到內陆拜票,是件耗时耗力耗银两的事。 砂州內陆地区交通不便,必须先乘四驱车在伐木的道路上顛簸几个时辰,再乘船只方能进入偏僻的村子。路途坎坷,十分疲惫。 比如,巴南公正党候选人罗兰恩岸这些年来进出巴南多趟,乘船拜访沿河的村子,一趟单是船费汽油费就几千令吉了。而且,所谓內陆的村子,其实就是长屋。一间长屋说不定有几十户人家,有的也仅几户而已。长屋与长屋的距离,其实就是一趟又一趟的船程。 相对之下,去一趟內陆拜票派的银两,都不及长年累月服务人民艰辛。 根据《东方日报》报道,砂大学政治学者法依沙分析,民联可能贏得5至9个国席,当中就包括了巴南一席。法依沙认为,因为水坝及习俗地课题处理不当,国阵可能会失去乌鲁人的选票。 无需用上郑名烈的风水命理学推算,罗兰恩岸不抱佛脚服务村民的努力,本来就是票房保证。但我们需要考量,村民是否已登记为选民,或连基本的身份证都没有,有的选民被编排到哪里投票,他们是否能承担交通费用,投票期间会否出现汽油断货等等「意外」现象,因为这都可能导致努力泡汤。 去年到巴南的时候,村民指著一张烂椅子,说安华就坐在这张椅子上。他们说安华乘船到这里,坐在这张椅子上和他们一同用餐,用他们的餐具,吃他们吃的食物。 谁做了什么,人民记得。做了多少,人民很清楚。保住了什么,失去了什么,人民心里有数。服务胜於拜票,除非意外。 (本文刊登于24/4/2013《东方日报》龙门阵)

一个原住民少女的祈祷

我在镇里上学,不能每天回家。但是一旦假期,我就会乘船回家。我的家在水上,因为河流被水坝截住了,不像往日一样汹涌,木屋才不至于被冲走。 本来,我们住在岸边的长屋里。几十户人家週日在长廊聚集,安东尼牧师吟唱弥撒。 我很想念叔伯的歌声,尤其是bapak。他的歌声总是那么的响亮,好比犀鸟长啸,村里的人说2公里外都听得见,可惜他辞世了。地位崇高的木雕师父为他雕了一座很美的木碑,將bapak安顿在高高的山上。他静静地仰望不再是他的家园,河水和他的灵魂表面上一样的寧静,水底深处却澎湃不得安息。 昨天我回来了,哥哥刚好去打野猪。现在是狩猎季节,母猪领小猪们过河找食物。哥哥一早就和朋友乘船出去了,带著猎枪和叉。搬迁到重置区的叔伯们也都回来狩猎,他们说在外头无法狩猎,不毛之地也种不出好东西来。我们总笑他们,回来这里找活儿,难不成把重置区当度假村了?这头一伙儿打趣,散了心里都是酸的。 妈妈燃炭驱蚊,都这些年了,我还是不习惯,回来就把裤子穿得长长的,否则被叮得很痒。爸爸为村里的事总是皱著眉头。他设法找钱在不远的地面上盖木屋,说这屋子在水上耐不久了。有时我也觉得乡亲父老太了不起了,长屋就像切糕那样地切了一块,绑了几个大水桶在屋子底下,水坝一开始蓄水,这一块房子就浮在水面上了。 爸爸虽然盖著新房子,他还是不踏实。当初蓄水淹没的土地比说好的高了很多,他怕新房子盖了,水位继续升高,新房子遭殃。 我们剩下的陆地不多了,大家就各找一片土地种稻自供,重置区的朋友也回来耕种。家里很久没吃蔬菜水果了,儘是鱼肉,大家还以为我们阔呢。牙长叔叔说他带野猪去重置区送给亲戚,邻居听闻就跑来问他买。他难过啊,说我们往日不都分著吃的吗,怎么现在给钱啊。 我们的生活都变了,现在大家住得远远的,水上的屋子也撑不了太多人,大伙无法聚在一块。 那天爸爸从重置区回来,说我们家的一个亲戚上吊自杀了,才大我两岁。我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静静地坐在浮木上,望著滯留的河水,和227公尺的悲慟。 爸爸说bapak带领他们的奋斗,將由巴南的同胞延续下去。我们尊重土地,好比尊重生命一样。我祈求我们能够和以往一样与大自然共处,安心地生活在祖先的土地上。 (本文刊登于23/4/2013《东方日报》龙门阵)

艺人的层次

艺人有层次高低之分。並非进录音室录音的,比街头卖艺的层次高。也不是在国內默默耕耘的,就比扬名 海外的低。更不是唱意大利歌剧,就比「对面的女孩看过来」了不起。或在国油交响乐团坐第一把交椅的小提琴手,就比在酒馆弹吉他的高档。 不,这都不是衡量一名艺人层次的標准。 话说,巫启贤在檳城那场由「一马福利俱乐部」那个「非政府组织」举办的「十万人大匯演」榜上有名。媒体追问之下,歌神已表示不会回马投票,因为他「已定居北京,对大马政治不瞭解,要投也不知投给谁」。 但是他同时也表示,「只要有演出就会去,因为表演是我的工作」。 很遗憾,荣获大马政府颁赠「马来西亚歌神」的巫启贤,已经不在乎他的国家了。他早该入籍中国或新国,也就省下遭人唾弃的「无妄之灾」。反正他是自己商品,至于商品为谁代言不在他的考量之下,只要the price is right,什么都可以摆出来卖。 除了歌神,还有饰演昂山素姬的拿督杨紫琼,应邀出席挺国阵的「420雪华团万人晚宴」(注意,不是「隆雪华堂」),令网民苦口婆心劝諫拿督切莫「助紂为虐」。不过只要拿督杨紫琼站台时敢于表態,她挺谁她为什么挺谁,昧住了良心,至少留下了尊严。 没有比较,层次就难彰显。音乐人管启源在其面书上表示,「我觉得,一个人表態支持任何一个阵营,都不会让你变得特別伟大或邪恶,就只是一种立场。」管启源一直以来都不隱瞒他的政治立场,他表示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不是政党的爪牙,「但我们这一次为了一种理念,自愿提供协助」。 演艺圈的朋友曾经埋怨我对艺人要求太高,部分原因是因为艺人做到扬名海外这一点,我们应引以为荣了。更况且,他们都在公司的魔掌之下,要死要活都没有选择。 「我们的专业是一回事,这些机构聘请我们,是因为我们的才华与能力,跟我的政治立场无关。」试问谁能比管启源回答得由衷得体。 叶友弟是圈子里的老大姐,她为了环保运动劳碌奔波站台,也不避嫌地出现在支持环保的政营活动。资深如友弟,居然无畏无惧地在面书上表示她是「首投族」,感慨「遇上了这个年代」。 从不关心政治,到决定投票並公开表明立场,艺人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尝试改变人民对国家决策与未来的参与態度。层次高低,彰明较著。 (本文刊登于17/4/2013《东方日报》龙门阵)

巫启贤你站的是哪一台?

劳烦刘公子越洋过海,请来的却不是女神卡卡,也不是五月天,说句实话,著实令人失望。 大家对刘公子与名媛芭莉丝希尔顿的交情略有所闻,难免有所期望。 因为大家心里有数,不知是马幣兑换率太低,或舞台上衣著举止受太多约束,一般上想看西方超级红星,务必到邻国观赏。万眾期待这么一次的「例外」泡汤了,只怪马民与大胆露骨的女神无缘。 「10万人大匯演」的演出艺人名单上,有Swiss Beats、Red foo、草蜢、巫启贤、林子祥和Ning Baizura。恕我平日少听Rap,不知饶舌歌手Swiss Beats与Red foo是否当红歌星,不过草蜢啊林子祥啊都算oldies歌手了,叫人难提起劲来。至于Ning Baizura站台,无论两派巫裔怎么个看法,华裔一般上都不太在乎。 但是巫启贤就不一样了。虽然白髮苍苍,巫先生今天算是混出个名堂。当年无名的金宝创作歌手,在新加坡的新谣圈里打天下,有阵子大家还以为他是新国人呢。后来成功闯入港、台、中三大市场,即使不是家喻户晓,巫启贤在亚洲也算是个响噹噹的人物。 「一马福利俱乐」部主席倪祖韩表示,「受邀的国际歌星已经答应免费演出」。表演是艺人的工作,工作就要收钱。什么情况之下一个艺人会「免费」工作呢?一,演出为慈善;二,站台挺政党。 巫启贤还算不算是个马来西亚人呢?如果巫启贤是马来西亚公民,我们很好奇,他为「一马福利俱乐部」这个「非政府组织」免费演出,究竟是为了理由一或理由二?莫非是那个320万令吉的幸运抽奖「慈善」大派送?偏偏「10万人大匯演」落在420这个大选提名吉祥日,「非政府组织」和政治的曖昧关係耐人寻味,看来理由二的机率比较大。 既然如此,是否表示巫启贤站台挺国阵?巫启贤难道不能挺国阵吗?当然能。这同时也表示他支持政府55年的政绩,而非55年后的腐败。若根据郑名烈的风水命理学推算,巫启贤的名字有个「巫」字,刚巧巫统也有个「巫「字,岂非天作之合?但是,巫启贤的「启贤」与「起嫌」谐音,也难免令人猜疑,所谓「免费」的道理,和「免费」的运作模式。 资料显示,巫启贤于1997年获得马来西亚政府公开颁赠「马来西亚歌神」的荣誉,是华语乐坛歌手中唯一得到国家政府认证的「歌神」。 歌神你知道你站的是哪一台,420当天咱们等你表明立场:你究竟支持55年的政绩,还是55年后的腐败! (本文刊登于15/4/2013《东方日报》龙门阵)

四月天的女神卡卡

女神卡卡將在咱们檳州的韩江中学大草场献唱? 首先,檳州国阵主席邓章耀于情人节当天,含情脉脉地表示他「在娱乐界有旧相识,懂得门路邀请国际巨星到檳州演出」,並表示「若大家对他有信心,他会再安排巨星免费为檳民演出」。 4月初,「一个马来西亚福利俱乐部」这个非政府组织,注意,大家势必强调「非政府组织」,將于420在韩江中学大草场举办「10万人大匯演」活动。《光华日报》报道,「届时將邀请到来自美国的超级巨星女神卡卡为大家演出」。 第二天,邓章耀「澄清」,他不知道女神卡卡到檳州开唱一事。 两天后,「一个马来西亚福利俱乐部主席倪祖韩宣佈,他將在下周宣佈演出嘉宾名单,其中包括了美国和中国的重量级红星。 坊间猜测名单榜首女神卡卡与五月天。既然卡卡是女神,大家也不太敢褻瀆。五月天就没这么幸运了,被网友銬上了「非公演,而是政治公害」的枷锁。网民丘沁伟在五月天阿信的面书上留言,截稿时已得6915人like,2792人分享。可见网民对艺人为政治站台一事,十分在意。 丘同学表示艺人的酬劳和工作人员的花费开销,都不来自政治人物,而是人民的血汗钱。所以希望大家疼惜的五月天不要和大马政府扯上关係。 2011年砂州选举,光良、林宇中、神木与瞳和张栋樑为国阵站台。拙文《站台艺人,你知道你站哪里吗?》引起爭议。 当时我针对本地的艺人站台,表示「有人认为,站台上艺人的工作,不该政治化。问题是,你帮政党站台,不政治化难道是童话?」苦口婆心,是希望艺人不要被政治消费了还浑然不知。 站,可以站,应该站,只是站了別说我只是献唱而已,別政治化。 相反的,艺人要有公民意识,说得出他为什么选择为这个政党或候选人站台。这样的艺人才不至于沦为商品。选择为谁站台是他的自由,只要他有尊严地说他看到了55年的政绩,或55后年的腐败。 至于「一个大马福利俱乐部」出动国际名流社会红人刘特佐邀请国际红星,大家不必紧张。因为女神卡卡或五月天是不会在台上喊他/她/他们「看到了55年的政绩」或「见证55后年的腐败」,她扭扭臀部喊啦啦啊啊啊,他甘愿来作戇人他深情地唱。和看PSY一样,大家No!No!No!了就散场回家,檳民哦。 至于最后由刘公子或我的姨妈叔伯埋单,或许下个月我们就可以深入调查了。 (本文刊登于9/4/2013《东方日报》龙门阵)

美化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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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国外,这丑闻肯定比「水门事件」更难看。如果在国外,这个人肯定比尼克松更早下台,而且下得更狼狈。我们说的是一宗两万多公顷的土地,和超过2亿令吉的巨款交易,其中包括了非法的逃税方式、天文数字的佣金,和来歷不明的土地。从这一宗交易洽谈中,一切丑陋的贪腐的都被抖出来,脏兮兮地撒在太阳底下,有多不光彩就有多不光彩,有多羞人就有多羞人。 但是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奇跡,奇跡叫一些人振奋,令许多人沮丧,逼你连问苍天WHY? WHY? WHY?都始终得不到答案。这就是政治的伟大,伟大就是要奇人安然无恙。 总所周知,反贪局不是电视萤幕上的廉政公署,饶舌的唱法是MACC不是你们的ICAC,闭上眼几辆快车伶俐的脚步手銬卡嚓卡嚓,睁开眼黄明志伸伸舌头和人家的黎巴嫩巨乳合照,还有许多狰狞面孔在仰天笑哈哈。 无奈事与愿违,政党有人发话禁止光碟流传。党要说,光碟会影响党在来届大选的胜算,所以你们要STOP!党要也说,从来没有发生原住民逼迁事件,言外之意,不说也罢。更有趣的是,丑闻主角一口咬定有心人「捏造证据」,他和他的后花园要起诉这个令他蒙羞的组织!什么?不是蒙羞?噢,是「捏造证据」,扭曲事实。 想起那个吹哨者横尸旅馆房间,头被塑胶袋捆绑著,那不过是3年前的事。3年后的今天,即使另一个头颅被捆绑在塑胶袋里窒息,要说也见怪不怪了。爱民如子是痴人说梦话,只手遮天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不拿白不拿,白花花的银子戴在头上比光环还闪亮。 邻国是个天堂,每天许许多多见不得光的交易在流转。当事人说的没错,对他而言这只不过是「普通生意洽谈」,兜兜转转钱最后总会到该到的地方。所有的指证都是荒唐的,律师用英国腔喊how absurd,尾音微微上扬。 我的后花园都是森林,有的是天然森林,有的是油棕园。甭费神查看油棕园是不是森林了,因为白痴都知道答案。色既是空,空即是色。你看到是森林,它就是森林。即使是森林你要是看不见,你也就看不见。至于丑闻嘛,丑既是美,美既是丑。这就是化腐朽为神奇,化贪腐为神气。 (本文刊登于4/4/2013《东方日报》龙门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