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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摇滚吗?

  和同学聊起摇滚,无可否认的,HipHop已经取代了摇滚的地位,但是,现在还摇滚吗? 我搜了几首最新格林美摇滚歌曲提名名单,听了Haim的《The Steps》,像Sheryl Crowe;Brittany Howard的《Stay High》,旋律似曾相似,想到了再告诉你。Phoebe Bridgers的《Kyoto》,除了drum pattern非常80年代,Billie Idol那种(竟然想起这个名字)歌声不怎么摇滚。Big Thief的《Not》,咦,怎么像楼上《Kyoto》的旋律?Grace Potter的《Daylight》,有点country的唱腔,但有一会没一会的distortion guitar,削减了乡土风。最后是Fiona Apple的《Shameika》,这个名字不新了,听起来比其他几首反而有点新意。 也有个说法,摇滚走入了电子乐。不是EDM,而是电子摇滚。Dream Theater换作30年前,叫做电子乐、流行乐、重金属吧。Laptronica的Travis Johnson,Kevin Blechdom,甚至有点Brit Pop的Pipas,越听越糊涂,究竟摇滚的定义是什么? 也许很久很久以前,摇滚是有鼓有贝斯有电吉他的组合,歌声来点粗旷的沙哑的,歌词叛逆的不满的。那个时代人与人一起睡一起醉一起嗨,60-70代吧。80-90年代经济好,连皇族黛安娜也搞摇滚演场会,于查尔斯双双赴会。 如今,还有谁能有Pink Floyd的气势? 2000年开始,不得不承认,摇滚开始陨落了。 年轻人不想呐喊,只想在自己的,或一个小圈子里,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样的环境之下,摇滚已经irrelevant,不合时宜了。一个人坐在小房间里,简单的home recording set up,懂或不懂音乐都好,人人都能做音乐。加上不再需要求唱片公司,人人都能把作品从网上社交管道推出去。 所以,爱摇滚只能怀旧,几首新的作品也许还能激起一点点火花,在音乐奖项上勉强设个类别,但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音乐,摇滚已经过去了。

永远殖民

 读英国佬Burgess的《The Malayan Trilogy》,三两句抛出一个马来单字,Selamat morning,kedai, kuli等,不伦不类,但是有趣。想想英殖民时代的老外在东南亚,找个本地女子,吃香喝辣的,享尽异国风情,过天堂的日子。 后殖民时代,这种异国情怀依然不变。记得父亲生前的上司都是英国人,来马几年,学本地人在大树下吃咖喱鱼头,冒一头大汗,但住在Kenny Hill,山路迂回才抵达豪宅,长长的阳台,大大的车房。英国人一家大小享受几年的亚洲皇族生活后,回英国降为平民,住小房子,安度晚年,难免回想当年,与父亲鱼雁往返叙旧。 老外走了,殖民建筑还在,后殖民心态依然有迹可寻,但慢慢消逝了。倒是音乐教育比较保守,还是那句老话,考琴要考英国皇家音乐学院或三一学院的。看来封闭的教育及教育人士是时候停下步伐,少问点盈利,多关心文化修养了。

半百日记

 周末正午时分能坐在院子里喝咖啡看书,微风吹过轻抚满庭的绿叶,等面团发了做focaccia,是一种闲暇。 人过半百,总有回忆的时候。念书的时候搞华文学会,指挥装满一礼堂的会员是满足。写作投稿,看报章杂志刊登自己的文字是满足。后来做编曲人熬夜,在录音室听自己的作品是满足。挣了钱,花150大洋剪头发,也是满足,几十年前,那是天文数字了。 城里开了纪伊国屋,每周把一天耗在书店里,喝咖啡看书是满足。不编曲后转教音乐,把学院的空调调最冷,穿得像在国外,是满足。中午和同事吃意大利面,看老外厨师是满足。 城里建立地铁,带一群学生浩浩荡荡去国油音乐厅听交响乐,是满足。蹉跎岁月是满足,没想过对社会贡献什么,格局小小地,自我满足。 后来有段时日不满足,跳过不说。开始在龙门阵写专栏,每周一、两篇,从未如此满足过。写着写着,平台也多了,心灵富裕起来,似乎四十过后终于与社会有些关系了,有些作为了。 接着认识了外子,碰上改朝换代如火如荼,跟他东奔西跑办纪录片放映会,跑长屋,讲解环保课题,和爱人共事,是满足中的满足。 改朝换代后国家一塌糊涂,我们归田种地,清清淡淡过日子。两条狗几缸鱼一只龟,院子越种越多花草,慢慢改善生活环境,健康越来越好,孩子快乐地长大。虽然有时乡城两地奔波,但逐渐减少了,安稳踏实了。 晨起河边跑步,教几个真正想学习的同学,自己练琴,研究一点不同的理论,思考音乐的种种。看书读诗,古书也能看懂一些了,从未听爵士听得这么勤,却不费劲。 半退休清心寡欲的生活,才是真正的满足。

平凡人护平凡人

美国一起种族歧视事件,引起众怒,事情演变至今,恐怕已成为借题发挥倒川普了。 几天前,奥巴马因抗议与选举的争议发言,认为两者缺一不可,应抗议也应付诸于行动。 今早翻看George Orwell的杂文,恰好有篇题为《The Colour Bar》的评论文章,谈到种族歧视时他语重心长,说" It is immensely important to be vigilant against this kind of thing, and to make as much public fuss as possible whenever it happens."  他认为make a fuss才能达到目的,不但不平则鸣,还要把事情搞大才是。 昨晚追韩剧《辅佐官》,里头有两个相对的角色。他们从政的动机一样,就是改变制度,改善人们的生活,但两者采取的方式不同。 一个死脑筋争取,搞得自己落魄潦倒,仍无法改变世界。另一个忍辱负重,不择手段,坚信没有权力是无法改变的。 究竟哪个方式才好,恐怕没有绝对的答案。年轻人说你们上一代做得不够好,我们才需要走上街头。老一辈说拥有权力才能从制度里改变,你们年轻人不懂事。 抗议浪潮席卷美国和香港,有的人把示威当家常便饭,有的考虑家里该不该备一把枪。 也许George Orwell明白,说餐厅不敢得罪白人,才设了“colour bar“,因为老板不能afford to无视白人的需求。 直到有一天,有个黑人在舞厅跳舞被赶了出来。这本来是很普通的事,谁料到第二天舞厅老板被起诉。原来,黑人是海地的大使。 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海地大使。最终能保护平凡人的,也只有其他的平凡人。

读诗之二

说到女诗人,总想起凄凄惨惨戚戚的李清照。下了一宿的雨,至今依然缠绵,读了另一位女诗人张文姬的词。 溶溶溪口云,才向溪中吐。 不复归溪中,还作溪中雨。 张文姬写溪水蒸发后酿成云,虽无法回到溪中,但仍化为雨落溪里。比起自鸣清高强说愁的李清照,张文姬閨中思禅机,悟大自然的循环不穷,不生不灭,有学问多了。 四句皆有溪,处处是江湖。无论化为气或云,最终还是逃不出江湖。 讲的也是股市涨跌,亏了的,还是会赢回来的,放心吧。 道的是疫情,瘟疫成溪,川流不息,最后化为云雨,消失了还会回来,最好备伞,就能出门了。 说的是巫山云雨,云雨之情,旦为朝云,暮为云雨。朝朝暮暮,鱼水之欢,搞了休息,休息了又搞。 (29/5/2020)

读诗之一

风和日丽的早上,庭院品茗,吃个肥肉粽子,读了三首刘禹錫的诗。 先是读了"平章宅里一阑花,临到开时不在家。" 刘禹錫出征,娘子刚起身要洞房,偏偏他得出远门,辜负了好春光。 接着读了"新妆宜面下朱楼,深锁春光一院愁。 行到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 诗里有画。诗人扮美美下楼,因相思病,走过看到的都是伤感。无聊而去庭院数花朵,she loves me she loves me not,蜻蜓都顶他不顺飞到他玉簪上帮他挠痒。 最后读了名句"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明明说情,却假假讲天气。诗人字里行间婉转暧昧,女人就是喜欢。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喜欢却道喜欢。 (23/5/2020)

George Orwell的童年往事

亚洲国家对应疫情,似乎比欧美国家顺利。当然,亚洲有不少固执不听话的人,但大部分还是循规蹈矩,遵循政府条例的人。 George Orwell有篇短文,说到小时候学校里有个同学,因魁梧而霸道,经常欺负同学。有天他相中小佐治,故意找茬并扭疼他的手臂。 文质彬彬的佐治一怒之下,升起了坏念头,一拳往对方脸上打去,打得他嘴角流血。这事过后,虽然霸王偶尔挑衅他,但不敢肢体上伤害佐治了。 Break the rules, or perish。他突然发现弱者有权力make a different set of rules for themselves.  女儿问,为何有些宗教有很多神,有的只是一个?一匹布长的事,简单说是很久以前什么都有神,人们充满想像力,每个神都给绘声绘色创了故事,每个神掌管一个部门,好像政府部门一样。后来因权力和权利使唤,当时弱的要强,于是make a different set of rules for themselves ,创造一个神的武林。一个神才有呼风唤雨的势力,才有不允挑战的地位,才是绝对的王者。 宗教和政治都是信奉Break the rules, or perish这条硬道理,也因为这样,弱者才能成为强者。亚洲有大部分的人follow the rules,只有"标青"的例外突围而出,有着引领趋势扭转乾坤的小佐治精神。谁敢说rules不是 mend to be broken的呢?

MCO 记事之一

这样的时候,只要清淡裹腹,夜雨灯下读一篇好文章,心中飘起一丝甜美的哀伤,这才是活着。 你务实的心态容不下,紧追着曾经的"黄金"岁月,你焦躁的日子皱了,看不见云起日落。

用廣東話謦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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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董橋先生聊廣東話,説聊天廣東話是「謦欬」,可追索到《列子° 黃帝》的「康王蹀足謦欬疾言」。想起我廣東話說得不好,多年前與友人到柬埔寨遊玩,天花亂墜地講解古蹟歷史後,拋出一句:「你知道冇?」友人噗疵一笑,説不是「你豬肉冇」,然後字正腔圓地逐字念給我聽。 雖是大埔客籍,我從小在家裡跟母親說潮州話。即便講華語口音也很重,尾音都縮短了。上了小學一年級才跟同學學廣東話,不是玩「點指兵兵」,就是玩「兵捉賊」。後來上中學就少說了,尤其辦華文學會,開會都用華語,其他時候是不准在校園裡講華語的,只能說馬來語和英語。有一回因用華語和同學聊天被學長罰款,我不服氣,因為學長堂堂一個華人,於是把零錢扔在地上,搞到場面很難看。 近來和一名香港同學上課,在螢幕上用廣東話授課,不可思議。幸好同學很有耐心,聽我摻雜一些英文單字,加上琴聲含糊蓋過,也算聽得明白。有天我引了Wayne Shorter的曲子「Aung San Suu Kyi」,香港同學覺得曲名有趣,我嘗試告訴他是「昂山淑姬」,但就是想不到廣東話怎麼念,說了半天,還把緬甸說成柬埔寨,一塌糊塗。幸好同學天資聰穎,最後猜了出來。 華語發音有四聲,粵語是九聲六調。前者我已聲聲潮音了,更何況是後者。只要能溝通就好,姑且聊以自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