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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Versatile: 善于变通的能人

我们家没电视,偶尔会选些纪录片和电影经典和孩子一起看。昨晚我们看了《Mr. Holland’s Opus》,除了指点片中音乐学习过程之外,孩子还认识了John Lennon和《Imagine》,George Gerhswin的《Someone to Watch Over Me》等。 当然,还有Michael Kamen。 片中一幕Mr. Holland被校方谴责在课堂上教摇滚时(其实投诉的老师误把Mr. Holland 弹奏的Boogie-Woogie当作摇滚,显示了封闭的音乐品味只会把一个人变得愚昧无知),他斩钉截铁地告诉校方,只要能培养孩子对音乐的兴趣,他会用尽各种类型的音乐,无论是摇滚、Billie Holiday或古典乐。 我相信Michael Kamen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玩双簧管,考进纽约的古典乐殿堂“茱莉亚学院”,想着毕业后能在交响乐团演奏,或者创作一点音乐。他当初也没想过短短55年的生命里,他的创作如何丰富了乐坛及影坛。 80年代,《洛杉矶时报》逗趣地测试读者:请问Michael Kamen 是1)创作了1985年最丰富的交响乐电影配乐:《巴西》;2)摇滚乐团Pink Floyd的制作人;3)一名受训于茱莉亚学院的双簧管手;4)一名芭蕾乐作曲家。 答案是以上所有,不但如此,他能同时扮演以上不同的角色,所以《洛杉矶时报》称他为“Mr.Versatile”。 除了《Mr. Holland’s Opus》和《Brazil》之外,Michael Kamen的电影配乐包括《Lethal Weapon》、《Die Hard》、《X-Men》、《101 Dalmatians》等,曾和David Gilmore、Bob Dylan、David Bowie、Metallica合作。老实说,乐坛没有几个人能如此成功跨界。 英语“Versatile”一词的解释除了“多才多艺”之外,还含有“善于变通”的意思。说到这,达芬奇是个佼佼者,他的“家户”包括了雕刻、建筑、音乐、数学、工程、发明、解剖学、地质学、制图,植物学和写作。 其实社会未“文明”前,每个人都身兼数职:猎人、巫师、歌者、舞者、渔夫、“讲古佬”等。当时没有专家,大家都很versatile。直到世界文明后,才把多种才艺的人称为“博学者”或“Renaissance Man”。 现今社

被禁的一定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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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中国文化部,我们认识了阴三儿。 中国文化部公布音乐“黑名单”,表示这120首歌曲内容有“严重问题”,宣扬淫秽、暴力、教唆犯罪或危害社会公德。岂不知对普罗大众而言,“黑名单”既是官方推荐的好歌,中国人说啊,党不喜欢的一定是好的! 中国网络指禁歌效果立竿见影,搜索热词“阴三儿”榜首。“黑名单”自古以来就绝好的参考对象,比“XX这周最畅销书籍”或“Billboard 百强单曲榜”更可靠。无论实质的作品如何,至少它激怒了一些人,尤其是政要,或宗教领袖。 吾人年少为了读懂DH劳伦斯差点被禁的名著《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英语程度因此大幅度提升。当年出版商企鹅图书出版《查》时,面对“猥亵出版刊物法”(Obscene Publications Act 1959)的审查,最后不少文学评论人,包括EM Foster,在庭上证明了此书的文学价值,法庭才判企鹅图书无罪。 因为禁书,吾人从阅读DH劳伦斯开始涉猎英文经典小说,从此操得一口漂亮的英语,常与英校生骂架和辩论,非常得意。 所以吾人斩钉截铁地告诉你:禁书能启发兴趣,是学习的动机。禁书扩大读者的视野,同样的,禁歌叫我耳界大开。 比方说,左小祖咒在周庄民谣诗歌节演出后,被禁中国国内商演,一禁就三年。原因是演出时候,屏幕出现与艾未未相关的内容。禁,再次激起吾人的好奇心,扔掉那桿槍,听左小去,然后悲伤地坐在爱人身旁,看艾未未的纪录片。 人对禁的东西不但好奇,涉猎禁品还满足了挑战权威的心态。2010年本地电影《Gadoh》被禁公映,吾人本来对本地电影兴趣缺缺,被个禁字唤醒良知,上网看了还写篇文章歌功颂德。 阴三儿叫我想起Mobeat。几年前接触这支本地的饶舌乐队,惊讶KL的一隅竟有此奇才,饶舌功夫深厚,敢怒敢言,因此寄予厚望,希望能借本土饶舌针砭时弊,批判社会,一抹软趴趴的本地风。 “先进唔先进 已经唔再重要/ 宜家最重要嘅係边个需要/为咗发展 破坏文化根底/一间又一间嘅毒厂排队嚟摧毁/ 究竟我哋需要一个点样嘅家/ 种瓜得瓜最后会栽出点样嘅花” “望住个钟就黎到二零二零/ 到时嘅经济行情会係乜嘢情型/ 宜家D产业租金越来嚟越贵/ 到时又会有 上多几个价位/ 但係份人工永远不及起价咁快/ 广告每日提醒大家记得消费/ 咩住成身债 係最大成就/ 太多嘅计算 从此无咗自由。” 《Mobeat》的饶舌

若有雷同,不属巧合

电影《神奇四侠》(Fantastic 4)的李德问戴著听筒的苏:『你在听什么?』『Portishead。』她答。他没听过。苏解释,音乐有一种「规律」(pattern),它虽製造「张力」(tension),但听者预料中的「鬆懈」(resolution)一定出现。 这种规律有助于思考,因为它激发一个人的脑细胞后,「鬆懈」的阶段能够放鬆神经。这么一来,人不会因重复一种作业而睏倦,也不因长期亢奋而乐极生悲。 科学痴当然没听过这支triphop英国乐队,但李德绝对懂得橡皮带弹力的道理,这也是爵士乐的核心理论。以「不协和音」(dissonance)及「协和音」(consonance)的张力及鬆懈,玩弄听眾的「预感」,突破「规律」,主张「不规律」。也因此,爵士乐的听眾是小眾,因为人普遍上喜欢「规律」,不太喜欢惊喜。 相对的,流行乐遵循標准规律,从前奏到主歌,然后重复多遍的副歌到结尾,偶尔穿插过门,都是一定形式的结构。 Christopher Booker用34年的时间写《The Seven Basic Plots:Why We Tell Stories》,提出何以电影《大白鯊》的故事构造,和第八世纪盎格鲁撒克逊(Anglo-Saxon)的敘事长诗《Beowulf》大同小异的疑问《大白鯊》讲述一个平静的海滩,突然出现大白鯊,引起大家的恐慌。这时英雄出现,与大白鯊决斗,最后战胜大白鯊,居民恢復平静生活。 《Beowulf》写一个平静的沿海部落,如何被附近湖里突然出现的怪兽攻击,造成无数宗血腥事件。这时,英雄Beowulf挺身而出,与怪兽决战及怪兽妈妈终极一战,水底肢解怪兽。最后,怪兽都死了,大家从此歌舞昇平,安居乐业。 情节雷同,是《大白鯊》的作者Peter Benchley看了《Beowulf》,受《Beowulf》影响吗?未必,因为我们知道,绝大部分的好莱坞故事情节都如斯这般,许多畅销小说从美好写起,然后故事逐渐变阴忧,主角越来越宿命,故事从梦幻变成梦魘,暴力升温一直到致命的一击,才得以鬆口气,恢復平静,诸如莎士比亚的《Macbeth》、《罗密欧与朱丽叶》及《卡门》。 Christopher Booker的分析指出,这种票房保证的规律,根据五个阶段设计:预期、美梦、挫败、梦魘、鬆懈。即便是最新的电影《神奇四侠》,也遵循这个规律设计。 故事一旦突破规

用黄面的心态看待意大利面

从最显著的说吧,榴莲。到处榴莲飘香的季节,高胆固醇的中年人最难过。这种难过的程度,挥之不去,午夜梦回,齁齁不觉湿了香枕。 但大多数老外嗅到榴莲,恶心欲吐,逃之夭夭。何以大马人喜爱的美食,对老外而言却闻之作呕? 日本人的纳豆,是发酵的黄豆,可拌饭吃。有些习惯熟食的朋友,喜欢吃天妇罗,也能尝尝生鱼片,一旦嗅到纳豆,就觉得这又黏又发霉的东西,怎么吃进口里啊?同样是发酵的黄豆,换个地理位置和处理方式,中国人吃中国人的豆豉,就没什么大惊小怪了。 好多年前流行的美国电视真人秀《幸存者》,俊男美女挑战高难度的游戏,失败者逐个淘汰出局。记得有一集,大胆勇敢的俊男美女被挑战吃鱼头。大马人看了爆笑,鱼头不正是我们的美食吗?说到咖喱鱼头,难有不垂涎三尺的。可是屏幕上的帅哥美女频频作呕,把鱼头又软又滑的各部位硬咽下喉,随之转到一角去,弯腰捧腹,呕吐起来。 朋友积蓄良久,到意大利一游,回国后不断批评意大利的意大利面,实在太硬了!殊不知意大利人煮pasta,熟度要刚好‘ al dante’。所谓 ‘al dante’ ,就是面煮熟了,但仍有弹性,那才口感好,有嚼劲。 虽然《马可波罗游记》(The Travels of Marco Polo)一书记载了马哥波罗十三世纪从中国大陆带了干面条回意大利,所以有了意大利面来自中国大陆的说法。但一种食物濡染了另一种文化,就有了它的特色。也因此,它不叫黄面,它叫做pasta。 用大马人吃黄面的心态去看待意大利面,和意大利人嫌黄面太软太粉一样,都无法放松地享受当地的美食。 大马菜市场有个独特的现象。买鱼的阿嫂问鱼贩:“这是什么鱼?马来人的鱼吗?” 鱼贩回答:“是啊,马来人吃的。” 接着拿起一旁的另一种鱼,说:“这个是华人鱼,蒸啊煎啊都好吃。” 马来鱼?华人鱼?曾几何时,鱼也分种族了?原来一个族群的烹调方式,决定了什么鱼适合什么族群购买。除非你懂得如何烹调马来人的鱼,否则煮了非常可能难咽下口。 于是就有了“fusion food”这种怪东西,把世界各地不同的食材、香料及烹调技术,来个跨族群、跨国籍大杂烩,大家无需为“吃不惯”为难,或“不会吃” 蒙羞。哪味菜不合口味,稍作调整就解决了。牛扒加一点峇拉煎,撒一点腌泡的青辣椒在意大利面上,披萨上不是芝士而是牛肉Rendang,只要愿意,没什么不可以的。 因而一切名正言顺,

杜鲁门的邻居哈珀李

「要说的,我都说了,也不想再说了。」哈珀李写了成名作《杀死一只知更鸟》(To Kill a Mocking Bird)后,就封笔了。事实上,哈珀李就一本著作,直至今年七月,市面上出现另一本哈珀李的书,名为《Go Set a Watchman》。 屈指一算,哈珀李已是89高龄的老太婆一个。虽然还没完全凋谢,也不太可能有新作。几年前其好友Dr.Butts透露,哈珀李將近聋盲,终日坐在轮椅上,记忆衰退了。 那天閒逛怡保书店,一眼看到架上的《Go Set a Watchman》,精装版封面设计和1960年J.B.Lippincott&Co.初版的《To Kill a Mocking Bird》相似。封面都是那棵给孩子留下意外惊喜的大树,但前者的大树,叶子稀薄了。长长的铁轨上,火车远远开来,读者在这头等待。字体是一样的,整体60年代的味道不变。 饱受种族歧视 美国初版仅存一本,其余的都是英国版,用了亮丽的橘色做封面,勾画几支枝椏和一只鸟的黑影,我不喜欢。侥倖地把仅存的一本抱在怀里,不太確定该想起什么,就是依稀地有些少年回忆。事实上,縈迴在心中的是嘲鶇。 Mockingbird是嘲鶇,Bluebird才是知更鸟。翻译的人和读者开了一个玩笑,因为知更鸟是快乐的象徵,然而故事里的黑人被告Tom Robinson饱受种族歧视,被社会折磨及攻击,从不敢奢望快乐。 那天在书店里还看到《安妮的日记》(The Diary of Anne Frank),我告诉孩子那是本好书,长大一点希望她看一看。这两本书都是我的少年读本,读的是原著,不经翻译,在心灵上有一定的衝击。 孩子问我《To Kill a Mocking Bird》说的是什么故事?我想不起,幸好名著曾拍成电影,和孩子一起观看Gregory Peck主演的黑白片,心里满是沮丧。安妮的故事虽忘了大半,却记得她悲惨遭遇带著希望。但是《To Kill a Mocking Bird》的困境没有出口,像还未亮起的蜡炬,早已化为灰烬。 《Go Set a Watchman》的主角还是Scout,但是廿多岁的女人了,而为Tom Robinson伸张正义的Atticus已年迈。原来《Go Set aWatchman》写在《To Kill aMocking Bird》之前,算是草稿。 当年出版商认为作品不够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