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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让瞎子看到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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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未未推特上的朋友说要去他工作室看他,艾未未说好啊。他们说想多带几个朋友,这些人都想认识艾未未,艾未未说好吧。大家说平日在推特上泡一块,见见面吃个饭什么的,艾未未说那就见吧。可他突发奇想,推上加了一句:来了我们都得脱啊。 不认识的赤身裸体相对固然尴尬,相识的恐怕更扭捏。艾未未建议的这个动作,表面上显得非常荒谬,但是一个艺术家的即兴灵感泉源,向来都有根深蒂固的根基,从一个持续不断的思考过程,一直到突发奇想那一刹那,简直是洪水中一个不留神捞到大鱼,创作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于是成就了“草泥马之乡,十八裸汉”这一系列摄像。十八个一丝不挂的男人站成一排,地上摆着金色的十二生肖头像,貌似去年法国佳士得文物拍卖的兔首鼠首系列。艾未未工作室的赵赵按下快门那瞬间,无论胖的廋的、高的矮的,都一并举高双手跳跃起来。赤裸的身躯和金闪闪的十二生肖相映成趣,十八裸汉定格在一个坚定的态度上:毫无遮蔽的自由公开。 『我觉得,裸露对我来说是一种释放,是把话说白了这么一件事。因为我们都过多带有文化的伪装、历史的痕迹。然后我们为我们的行为找太多的去或者不去、做或者不做的理由。但实际上,我觉得直觉和本质的东西可能更接近我们要追求的一个社会的品质。就是说,让每个人有机会表达,让每个人有表达的可能,每一个身体和另外一个人是一样的。』艾未未认为,这个态度是中国政府做不到的。 我是怎么理解艾未未的行为呢?这么说吧,把对社会的不满说得艺术一点,对政治的愤怒说得幽默一点,把公民讯息说得比四大天王的歌更流行,声援弱势群众比耳语更动听。换句话说,是如何背着一座沉重的山,跳起来依然很轻松。其实,艾未未的行为艺术把揪心的讯息,用吸引人的方式传达出去。如何做到这一点,不需要远大的理想,只要些许艺术点缀。 也许是使命感太重,也许捂住嘴太久,也许冤死的血太红,也许假话令人恨之入骨。这一切你我都懂,谁想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来搞社运,谁愿意愤慨被误指为洒狗血的激情。发起社运活动的当儿,你可以选择不着重行销,他可以选择视而不见,结果两边打不上招呼,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可是如何让瞎子看到花朵?如果你要感动别人,仰望星空时要有一些想象力,脚踏实地时需有些行销手段。 如此一来,震撼才不至于沦为遗憾。 (本文刊登于30/6/2010 《东方日报》龙门阵 ) 图:赵赵摄影(艾未未工作室)

黄卡了国阵再红卡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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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杯如火如荼,我凑不上两句,因为看不懂球,只有欣赏球员的雅兴。虽说迄今未看过一场完整的球赛,但是当球迷看球时,我看的是球迷,而作为一个看客,我无法不为球迷的一致感到惊讶。 走进咖啡馆、茶餐室、酒吧、小食中心,每个人都“不如既往”地面朝同个目标,无论是华裔、巫裔、印裔、老外,或中国和中东来的学生,甚至是忙着端茶水的外劳,脸上皆一律的标准球迷表情,完全不在乎和陌生人共度七情上面的时光。 各色人等仰望屏幕上的防守进攻,不是共同欢呼,就是齐声抱怨。挤在吵闹的人群中,感受的,竟是一片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球场上的对立,统一了看球的气氛。看来世界杯颇能印证赫拉克利特的“对立统一”说法,所谓“对立和矛盾统一起来才能产生和谐”,令我豁然开朗,毕竟,世界杯在某个程度上,促进了各色人等的和谐。 和谐是每个国家人民希望达致的目标。即使蔡锐明的勋衔没来由地被和谐了,他还是在非常和谐的气氛下,归还三个勋章于柔佛皇室,然后以世界杯的语气,红卡了国阵一番。 身为国家区区一个庸众,和看球一样,我不懂勋衔的意义在哪,当然也不知道皇室以什么为标准颁发勋衔。我只知道,一般上颁发勋章的目的,是为了表扬授勋者的特殊成就,例如学术、运动、军事的荣誉。 至于历史上褫夺勋衔的记载,有备受争议的津巴布韦总统穆加贝。他因侵犯人权而受社会评击,结果在2008年遭英女皇褫夺1994年颁发于他的爵士勋衔。柔佛皇室并非英女皇,着实不该并为一谈,但是授勋者和颁发者的相对立场,能否因对立而产生和谐? 柔佛皇室当年封蔡锐明的三个勋衔:“Dato Paduka Mahkota Johor”,“ Seri Paduka Mahkota Johor”和“ Pingat Ibrahim Sultan”,据蔡锐明所言,是肯定他“as a politician and as a member of the administration for 15 years”。无论是球技或健硕,这都是一项肯定。 而今柔佛皇宫秘书拿督拉欣南利致函蔡锐明,要求归还DPMJ和SPMJ两头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蔡锐明反而提醒拿督拉欣,关于他的另一个勋章是否需要退还一事。从前不觉得蔡锐明怎样,现在发现蔡锐明很大方。他复述拿督拉欣的那一句回应“Yes!Yes!We want it back!”显示,蔡锐明他被和谐了,却愿意和谐地归还勋章。

出卖肉体,不一定要出卖灵魂

新闻人和新闻媒体是一个整体,还是两个分开的个体?换句话说,新闻人是否除了工作上附属于新闻媒体,精神上也完全归于新闻媒体?若涉及的体制限制了言论自由,新闻人是否能以独立的身份,借别的管道报道应该报道的新闻,据实点评,尽新闻人的职责,实践新闻言论自由? 目前部分新闻人有一种消极的现象,认为本身附属的机构不允许言论自由,而选择宿命委屈求全,听天由命。当然会有人试着自慰,为自身或他人的行为作出一番解释,说明书写新闻和评论的一百种形式,和解读的一千种方式。 解释的理由不外如是:一,大佬,讲言论自由,难道就不用吃饭了吗?二,大佬,谁说我没新闻责任,难道你读不出字里行间的“隐”道理吗? 新闻宿命论建立在“为五斗米折腰”的基础上,若抛开五斗米,腰自然挺。虽然说,要折要挺也是自由的一种,没有谁能够指责谁折腰与否,但是,这很容易成为惰性的借口。因为即使妓女出卖了肉体,并不见得出卖了灵魂。即使媒体和政党牵手,新闻人有些话说不出口,不表示理直气壮地一句“其实你不懂我的心”,就要挺腰的群众组成一个大合唱团,为折腰歌功颂德,唱一首“你放心吧,没有人责怪你;你折腰吧,我们明白你”的颂歌附和。 以本人理解,若长期活在审查压力下,习惯了言论禁锢,势必练成一身自我审查的好武功。其中一个作法是,迎合体制和附属机构的“道德规范”,但是为了避免和自己的良心过意不去,就以所谓的“文饰”或“隐书写”来传达信息。 可是“文饰”或“隐书写”也分成“真”和“伪”两种。真的隐书写考的是读者的阅读和分析能力,有些读者只明白表面的大道理,悟不出隐藏于字里行间的隐信息;有些则需来回几遍翻读,方能恍然大悟。无可否认的是,用“文饰”或“隐书写”传达信息,和读者之间必有一定的障碍。 伪文饰却是做好辩解的门面功夫,实际上无信息可传达,或者传达的信息和立场混淆不明,甚至模棱两可。如此这般,站在交通繁忙的安全岛上,即使两边车来车往,安全岛保证绝对安全,除非横来一辆失控的车,那就很难说了。 真学说,伪辩解,都无法说明言论自由的核心概念。不越雷池的写法,不是言论自由;游走边缘的写法,不是言论自由;遵从道德规范,不是言论自由;隐书写评论,不是言论自由。真正的言论自由是有话直说,没有顾虑和障碍,不用依赖良心借口自慰而达到高潮。道德规范、正义至上,那是传教士和政客的事,不关新闻人的事。 新闻人,你真的不能说话吗?网

烂理由究竟可以烂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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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书时有个日本同学,一旦被问及他无法回答的问题时,就会嗯一声,接着点头,再摸摸下巴说声:『That is a very good question。』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至于政客回答问题时,都有两下子。最管用的不外是“I can’t recall”。比方说,1985年美国司法部调查国家安全委员会违反国会禁令,总统授权秘密出售武器给伊朗一事,里根一句“I can’t recall”,声称自己对此事一无所知,闹出个伊朗门事件。 Scott McClella在布什政府下当了三年的白宫新闻秘书,2008年他出版一本描写布什政府的回忆录,备受争议,书名叫《What Happened》。Scott写到关于媒体不放过布什曾经嗑可卡因的传言时,他亲耳听布什说:『你知道的,事实上我根本想不起(I honestly don’t remember)我是否嗑过可卡因。那段日子我们都参与疯狂的舞会,而我真的想不起了。』 可以说,I honestly don’t remember,是个烂理由。I can’t recall,也是个烂理由,和That is a very good question一样,都在逃避正面回答问题。用That is a very good question回答问题的人,通常不知道答案。而用I can’t recall和I honestly don’t remember回答的人,有两个可能性。一,是不但知道答案,而且非常清楚答案带来的杀伤力。二,是知道答案,却不清楚当时当地回答,会否带来杀伤力。 当然,无论以上的理由有多烂都好,我的想法是,它们具备一定的国际水准。烂得来,不荒唐,不耍赖。可是,有些烂理由自作聪明,有的还以为自嘲很有智慧。比方说,“你去找字典”这样的回应,询问的记者切莫当真。不过想想这太可笑了,再烂的记者也不至于像这理由这么烂。 关于潘俭伟促请首相纳吉交代赌球执照一事,厘清“批准”和“发出”的分别。因为“政府发出了批准信,但却没发出赌球执照”,实在耐人寻味,这样的烂理由,太装了。也难怪,这种逻辑很容易把人的大脑搞抽筋,才导致副财政部长林祥才说出那句教育家水准的“你去找字典”。 至于自嘲这门高深的艺术,非一般庸众学得来。毕竟,抽别人一记耳光,和抽自己一记耳光是不一样的。抽自己一记耳光,间接地抽了别人,很了不起。若抽了别人一记而光,却反抽

无惧人语当心马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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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上热词之所以成为热词,可归结为民心困扰而关心的热门话题,因关键字眼频次提及而大幅蹿升。或者,它凑巧是个可拼凑为很多热词的单字,姑且称之为幸运单字。 近日的热词里,总少不了“马”字。“马”除了是一种可以骑的动物,还能用来形容“大”。“马”,大如“马蜂”。据你我所知,被马蜂螫伤的人可能会因过敏反应而死亡。至于“马勺”,是个用来盛饭、盛粥的大勺子。 忽发现,“大”指的不止是面积、体积、容量、强度、力量超越比较的对象,更暗示了大可致命,而老百姓最畏惧的,不外是被大勺大勺地被盘剥与克扣,看着那大勺大勺的血汗化为银两,转送到一些人嘴边,慢慢喂食。 读巴里韦恩那本被揶揄为“马哈迪哈利波特版”的《Malaysian Maverick:Mahathir Mohamad in Turbulent Times》,发现有些话只能由外国人来讲,听来才津津有味,谈起更津津乐道。马大办新书发表会请韦恩谈马国的老马,高等教育部要求马大提呈报告。在高等学府里,本来就应毫无禁忌地无所不谈。被约束的学术研讨环境,只教人马疲人倦,唯恐培育出一群庸众,就怕连英国首相布朗于大选期间,一个不小心被开着的麦直播的那句“bigoted ”,都不足以形容捆绑学术自由的后果,只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盲从的“庸众”走出校门,如果这是教育部要的学术素质。 但是,马哈迪本身在其博客表现了极大方的一面,对许多人促请他起诉该书作者一事,发表了“勇夫”的言论,指起诉批评者的政治人物是懦夫,『滥用司法权力来迫使批评者闭嘴,比政府审查或关闭它的报章更差。』 马哈迪这篇博文鼓励批评者畅所欲言,字里行间却承认了政府审查和关闭报章是“差”的行为,只是比不上起诉批评者的政治人物的差劲程度而已。 马哈迪在“马来人,站起来”大集会上,提醒马来人应时时刻刻处于危机状态。『若我们不深入思考族群的前途,我们有可能成为新加坡的马来人,并且失去权力,被迫向其他种族低头。』在“一个马来西亚”的前提下,我们应如何看待这种疾呼的种族言论?打个哈欠忽略它?打嗝谩骂说声“来啦,闪电大选啦!”?或对老马的“卖猪肉赌球论”一笑置之? 近日千奇百怪的种族煽动言论,和“一个马来西亚”的调调格格不入。我呆呆地看着马勺端到一张张慵懒的嘴边,脑子里浮现动画片《Wall-E》那些手脚失去功能,肥胖浑圆的人类,不小心掉出车外,无助地等人解救。 (本文刊

【若要我告诉你关于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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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了几乎天安门广场 走进冰冷的停尸房 男生和女生布置了性别 没有两样的排场 一个没有性的晚上 我被逼与毛泽东的尸体行房 灯光刺目地见证 我对着尸体上下地干 而后很慌张地 逃离现场 昨夜梦里尽是 上了一层层蜡的 共产党

朗诵马上要你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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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朗诵诗歌是哪门子的事,若是为了纪念诗人屈原因绝望悲愤而投江殉国,我估计富士康员工跳楼自杀的情怀,也可作如是观。 不过我不想说端午节为什么要朗诵诗歌,只想说朗诵诗歌这莫名奇妙的东西。 请原谅我和我的童年阴影,全因n年前本地一场即做作又肉麻的诗歌朗诵,吓得我这些年来从来不沾朗诵这东西。 尽管如此,那是一个读诗写诗的年代。余光中、郑愁予、痖弦、杨牧、洛夫等,还有许多所谓的“我们读不出/这些诗句/但我们听得见/这里面有隐隐的/忧郁与啜泣”。在80年代,性感是露骨的媚俗,感性是合法的消遣。台湾新诗风引领先锋,提倡音乐美、绘画美与建筑美。如果朗诵,在听觉上对韵律和节奏就有一定的要求。 可是我不是诗人,更别说聆听这几位大师朗诵的机缘了。今非昔比,感谢伟大的YouTube,我听了,更看了余光中、郑愁予、洛夫朗诵其作品的视频,只能说教授您讲课如歌的行板。拿着本子朗诵的同时,听得见窗外的车声,也有诗人请个助手站在身后,提供特别音响效果,如咳嗽、吐痰。 但是我万万想不到,在搜索杨牧的视频时,不小心发现了CCTV的《2009年新年新诗会》。一男一女相隔一辆机车的距离,两边笔直无皴节地站,还少不了夸张的比划。啊,这唤醒了我多年以前的梦魇,虽然坚持看了几分钟,感觉简直就是被鬼压身。 话说美国于50、60年代,一群被称为“垮掉的一代”(The Beat Generation)的年轻作家和诗人,反物质及崇尚东方信仰。 曾到旧金山就为了去Lawrence Ferlinghetti的书店《City Lights》,虽然如今几乎已成为旅游景点,书香味依然浓厚不减当年。《City Lights》曾经是一个文化沙龙,beatnik聚集交流的中心,当然少不了诗歌朗诵。 “垮掉的一代”代表人物Jack Kerouac写小说用的是一卷长长的纸,就为了连贯他不断的思绪。而他吟诗的时候坐在钢琴旁,钢琴手弹着爵士乐,他微侧着头把诗集端在琴盖上,动作自然,表情入戏。当他的眼神从诗集转移到你脸上时,你知道,他吟诗是吟给你听的。 Allen Ginsberg当年有一场朗诵,他坐在麦克风前,背后是一幅很大的壁画,画里蹲着一个裸男。他用一种奇妙的声调,接近monotonous的单调朗读,但时而如唱诵黑人圣歌一般,时而如吟诵梵文佛经,从头到尾你的听觉与视线都无法移开。 今晚在雪华堂的《雨

全世界都说我们成功了

有些时候,排名可以让人士气高涨,也能够令人万分沮丧。 区区一个数目字本来起不了什么作用,纯粹标榜着你和其他人的关系所产生的分别,以作为评估。可是,一旦榜上有名,而且是名列前茅时,排名就从一个硬邦邦的数目字,变成足以影响一个实体,甚至促成一个群体的集体情感反应。比方说,冠、亚、季军被公认为了不起是毋庸置疑的,而落在最后几名的,就只好叫斯人独蒙羞了。 话说马国的作风一向来都不倾向低调,虽说30年前有些美国人总认为大马是中国的一部分,马国人民亦有在国外自称是新加坡人的喜好,这些人总说这样子比解释大的马所在方便多了,反正美国人的地理常识一般上相当的糟,即使他们都认识邻国新加坡和泰国。当然,跟一些不相干的人辩解大马人不住在树上更费劲,那个时候总觉得老外很愚昧,完全是美国学者艾伦布卢姆的著作《美国精神的封闭》(The Closing Of The American Mind)的样板。 一切是否应该归功于马哈迪,这一点仍有商榷的余地,然而无可否认的是,老马领衔主演的马哈迪时代,即便是自卑造就了自大的执权,歇斯底里地把自己顶红了,还真托他的福,咱们也红了。 80年代《美国精神的封闭》说美国教授与大学生对典籍丧失兴趣,导致精神空虚,分不出精华与糟粕,言谈不着边际。美国哲人冲着美国人探讨美国教育病根,虽然提出的见解见仁见智,毕竟艾伦布卢姆试图抓一帖药治一国病。重新探讨美国的自大心态,引领美国人走出自以为是的危机。 自从上个月瑞士洛桑国际管理学院的2010年《世界竞争力年度报告》(IMD)显示,马来西亚从去年的第18排名,攀上了今年的第10名,副首相丹斯里慕尤丁已经处于高兴奋状态,认为这『证明了创意地跳出思维定式及勇于采取务实的行动,有效带来具影响力的硕果。』 本月12日在武吉加里尔体育馆举行的“一个马来西亚集会”,首相纳吉一口气否决了这些月这些日朝野的批评,斩钉截铁的说一声:『我国的成就已受到全世界的承认,全世界的人都说我们成功了。』是的,所有贬低我国成就的声音,别再给朝野撺掇的,耽误了国耽误了名气。新加坡排第1,香港排第2,台湾第8,咱们第10,士气高涨的群众也许听不见IMD的教授Stephane Garelli讲解排名时的那句『which obviously benefit from the strong demand in Asia』。 既然如此,就让

魅到一个72%的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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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一字充满神秘感,诸如“魅力”、“魅惑”、“魅狐”和“魑魅魍魉”,隐含了邪恶意味,且具诱惑的磁性。用“魅”来形容两性关系,暗隐蛊惑之意。但在《初刻拍案惊奇》卷三,举子乘妇人收拾碗碟时,说:『看娘子如此英雄,举止恁地贤明,怎么尊卑分上觉得欠些个?』怎知妇人将盘一搠,生气地说道:『适间老死魅曾对贵人说些甚谎么?』这里用的“老死魅”是詈词,比现在的人骂“死鬼”传神得多了。 话说iPhone换新造型正式推出,线条流畅得无比的sleek,即使蒙上“我站在楼顶仰望星空,我要脚踏楼下的土地,我来自富士康”的员工自杀阴影,依然魅力不减。不过有个说法是,部分iPhone拥护者恨机身造型变化太明显,说“不能像之前那样二代偷偷换成三代也不被老婆发现”,称老婆为阻止老公买苹果产品的绊脚石。奈何苹果魅力早已突破男尊女卑的范畴,即使富士康的堕楼悲剧造成某些用户心存内疚,无奈内疚敌不过iPhone的魅人姿态,男女皆欢。 “魅”字提高一个层次,不止用途更广泛,还添了几分雅趣,比如“赋魅”、“祛魅”和“返魅”。这几个字眼,说明文化与学术如何被供上神坛、请下神坛、再重返神坛云云。如此上下一番,于重视和鄙视间来回往返,文化的范畴与定义扩大了一个臂膀。 所谓“祛魅”,是表示过去信奉的价值,被流行趋势取代。高雅的文化被请下神坛,彻底“祛魅”后,取而代之的是着重娱乐、先锋和个人经验的大众文化。“痞子文人”王朔算是挑战崇高文学殿堂的始作俑者,甚至亵渎了文学神圣的光环。比如他在《一点正经没有》写道: 『你说,』我问安佳,『如果一个人吃饱了饭没事干,他怎么消磨时间最好呢?』 『睡觉。』 『睡过了呢,已经睡得不能再睡了。』 『他有没有别的本事,比如治理国家,弹棉花,腌制猪头等等。』 『没有,一概没有,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他是不是很有追求?』 『追求得一塌糊涂。』 『他认识多少字?』 『加上错别字有那么三五千吧。』 『那就当作家吧,既然他什么也干不了又不甘混同于一般老百姓。』 王朔帮文学“祛魅”,贬损作家兼自我嘲弄,文学去精英贴民间。就如网民整天炮轰纳吉改革乃新瓶装旧酒,谁料到首相的民望指数却冲上72%,不愧是“赋魅”后经一番“祛魅”而达到的新高,这样的民调真是白日忽昼晦,疑逢魍与魑。 (本文刊登于11/6/2010 《东方日报》龙门阵 )

仰望星空脚踏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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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11时许,北京的一个中学考点,第一个考生从大门走出。 大家都很急切地想知道,这样高境界的作文题目,考生怎么应付。 高考以<仰望星空与脚踏实地>为题,要求考生写一篇800字以内的文章,除了诗歌外,文体不限。 没多久,推特和微博出现了各式各样的<仰望星空与脚踏实地>版本,悲情版、壮烈版、嘲笑版、搞笑版皆有。 noelva发了暗喻五代领导的推文:『毛:仰望星空震寰宇,脚踏实地霸四方。邓:仰望星空韬韬光,脚踏实地养养晦。赵:仰望星空叹叹气,脚踏实地捶捶胸。江:仰望星空三代表,脚踏实地揽祖英。胡:仰望星空还是僵尸脸,脚踏实地不过乱折腾。』 名专栏作者兼记者安替一早就问:『北京高考考题<仰望星空与脚踏实地>是不是专门用来讽刺温家宝的?』 原来,温家宝总理于难忘的五四当天到访北大,据说当时“湖畔丁香花开,绿树成荫”,学子们不断欢呼鼓掌,情绪激昂。报道说他来到学生书画研究会,哲学系大二女生李丹琳铺开宣纸,蘸墨写下“仰望星空”赠送温总理。温总理沉思片刻,挥毫相和,写下“脚踏实地”四个大字。 后来李丹琳得知<仰望星空与脚踏实地>成为高考题目,喜出望外。有的教师认为这命题“恢弘大气”和“立意高”,知性感性兼具。也有教师觉得<仰望星空与脚踏实地>是属于关系型的作文题目,“什么与什么”,难度比单纯的话题要大一些,特别强调了二者之间的关系。 于是好奇之下,查阅了中国各地今年的高考题目,看看考生费大半天的劲,都在写什么。结果是,浙江:<角色转换之间>;山东:<人生的光影变化>;四川:<人生的几何体>;湖南:<早>;江西:<找回童年>;广东:<与你为邻>;宁夏:<成才是有规律的>。 有位北师大教授认为,“<仰望星空与脚踏实地>这种作文题很容易将学生引向折衷思维——既不要只仰望星空(理想)而不脚踏实地(现实), 也不要只脚踏实地而不仰望星空。而是要两者兼顾,搞平衡,望一下星空,看一下地面。无论谁也无法逃脱这种辩证法。” 当然,没有比gaokao 的推文写得更贴切了:『我站在楼顶仰望星空,我要脚踏楼下的土地,我来自富士康。』 (本文刊登于9/6/2010 《东方日报》龙门阵 )

【你难过只是我不难过】

批评郑丁贤之前,我必须先批评你,老板 批评林明华之前,我必须先批评你,老板 批评《星洲日报》的上上下下之前,我必须先批评你,老板 否则这行为会被标上“自己做不到,却要求别人做”的标签 否则这会被称为“批评的惰性,理性的堕落”,老板 可是可是,我没有老板, 我就是我的幕后老板 我的幕后老板说 新闻只有两种: 实话和谎言 无论你老板 是谁

Come as you are,夏绿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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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在一本时装杂志看到这个女孩,很想知道她叫什么。后来我念大学的时候,在图书馆工作。有一天,一个长发鼻梁尖挺的女子走了进来,看到她执拗的嘴角,我就打定主意要和她交朋友了。这些年后再看到夏绿蒂甘斯柏(Charlotte Gainsbourg)的相片,才明白当年的心思。她俩长得实在太相似了。 后来谈恋爱。Sergei Gainsbourg的唇舌压进脸庞渗透肌肤,Jane Birkin喉间是那Je T’aime…Moi Non Plus的呻吟。我听着,我的男人也变得性感。英法混血的Charlotte有Jane的双眸和Sergei的嘴型和下巴,还有那法国女子一早醒来睡眼惺忪头发蓬乱却无比感性的神态,只是恋爱时我还不认识她。 结果失恋了,才知道多年以前杂志上的女子是夏绿蒂。那一年我不单失恋,也几乎失业。纳闷之下,只想走开。于是买了机票跑到美国,找那个在图书馆认识的朋友。她在纽约租了间房,穿的褐色皮夹克和杂志上夏绿蒂那件一样。 我坐在躺椅看窗外别人家的防火梯,纽约每间公寓后面都设防火梯,纵横交错形成一个抽象的情感画面。背后传来一个法国女子的歌声,低声轻吟,曲调很诡异。『Tel Que Tu Es。』她说,递给我一杯热咖啡。『you do not know/ what they say about you/ you don’t care especially/ no difference/ come as you are。』然后她推开窗,爬出窗外坐在防火梯上。 那是我第一次听夏绿蒂甘斯柏,防火梯上女子执拗的嘴角,让我产生时空交错的幻觉。我坐在电脑前,写一篇专栏稿。我听着夏绿蒂最新的《IRM》,看荧幕上她的幻灯图像。她怎么和Beck合作了,那个alternative rock丑丑的男子。我才听说她主演的《Antichrist》充满了争议,欲望与暴力产生化学作用,变态至有厌恶女人之嫌。 我结婚了。她也一样。写夏绿蒂的时候,想起那执拗的嘴角,Tel Que Tu Es,come as you are。 (本文刊登于2010年6月HQ杂志)

瞎转悠的政治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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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一段文字:『誓言是写在水上的字,瞬间即逝;爱情是建在水上的屋子,摇晃不止;道歉是冬天的雪毯子,总是来迟。所以就像我和你是天使手中的鸽子,也不能一起飞一辈子。』 你看了径自想到男女关系,或者是男男关系,即便女女关系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你偏偏不争气,硬往死里头想,坚持这是人民与政客的关系,是政客与政坛的关系。 这样的争执实在没什么意义,不想和你瞎掰下去。天正好下起雨来,于是就截了一辆计程车,坐进车里弄干身子,那一段文字却还在我脑子里转悠。 上车后和司机聊起来,发觉司机说话铿锵有力,字字珠玑,禁不住凝住视线往车前的倒后镜看。果然,镜子里的侧影令我哑然惊措,啊,怎么坐上老翁的车子啦。 这当时,司机叹了一声,说道:『我不管交通很久了。』眼前恍然闪过三少爷的剑,哪怕是钝了,也曾经是把利剑。到了目的地,我为了略表寸心,车费给多了点。 雨后的行人道上积水,路不好走。从诺大的玻璃窗望进去,路边高级咖啡馆里坐满了各色上流人士。窗里的人影居然那么熟悉,仿佛看到老马和儿子慕克力在柜台后数钞票,坐在那一个角落,神态悠闲的不就是伯拉,而他对面那位很不专心,却斜视靠在柜台的辣妹的,长得很像他女婿。 看得楞了面前一辆车驶过,溅湿了我一身。车座后两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正眉开眼笑得忘了后门没关上。 匪夷所思我唯有低下头匆匆走开,背后隐约传来老马的声音:『三美,现在是时候走啦。我年代的人,几乎全部都退休了,就连我也是。』一抬头,面前的墙上竟然贴着陈旧发黄的铁达尼电影海报。老马搂着三美的熊腰,三美伸展双手就是不肯笑。老马柔柔地说了一声:『You jump,I jump。』然后嘴边横肉一抽,喊:『But here in Malaysia,when I jump, everyone must jump!』 我的前面和后面一样漆黑,简直就看不到天亮的时候。风没遮没拦地吹,我也没左没右地晃。突然,我的胳膊一把被人捉住,黑暗中我看不出是谁,却听到是阿牛在唱初恋的调子: 『你是犀利的海浪/ 我是小小一粒沙/ 暖暖的官场/ 尽着我们的银两/ 你跳醉人的曼波/ 拴住官职的绳索/ 那么痴迷,那么绮丽/ 你轻轻柔柔的细述着马华下的雨/ 淋湿你的光碟几十年来抹也抹不去/ 啊, 我会永远的想起/ 几十年都不会忘记/ 轻轻的为我安个官/ 十几年的官/ 靠在你的背后/ 紧紧握着你的右手/

你愤然的来势是红白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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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心的一周,各种情绪昂然愤慨。“愤”一字含“郁结于心”之意,既然郁结,不悱不发,集腋成裘,这件皮衣也够覆盖一个种族的少女情怀,披上了毛茸茸的狐狸新装,反教维权人士憋醒了无数个夜晚。 “愤”了即“分”,像一个撒野的小女子向夫君要求她名下的财产,势必有几栋洋房多少股份云云。岂知撒野非小女子专利,一个“满腹斗志”的依不拉欣,可以要求国家资产67/33分账,要求政府大学种族入学也以67/33固打分配等等。这样的一个“新经济模式—马来人经济大会”长长短短31条议案,数字毫不含糊地分金掰两,企图把土著与非土著划分得一清二楚。“土”字和它的一大片土地上所谓的土著,看了不晓得拧巴与否。毋庸置疑的是,非土著看了恨不得把“土”字翻过来干。 这种社会达尔文主义,对适者生存和公平竞争乃天择无比恐惧,隐隐约约蒙上种族自卑的童年阴影,还有一套生于热带天气导致的慵懒舒适作为借口,造成了此种族缺乏彼种族与生俱来的激进。这样的道理恰似一张整容过的脸庞,带着病态的美感,完美得僵硬却可疑,随时等待坍塌。 据《东方日报》报道,依不拉欣宣称『马来人崛起的时代经已来临。争取土著权益是一条不归路,但既然因民族使命踏上此路,就要勇往直前。』 依不拉欣这厮又得逞了,前阵子有前首相马哈迪为马来土著权威组织大会主持开幕,如今有现任首相纳吉为马来人经济大会主持闭幕,叫依不拉欣怎不情绪高涨,马来右翼份子怎不嗨到早泄? 然而,因恐惧而试图谋求打压,为种族主义正名的种种动作和万般姿态,多年以来似乎未曾停息,事到如今更教人弄不明白。马来土著权威组的主席依不拉欣高兴自己戏份很重,搔头弄姿披上民族貂裘。虽然说,即使披过了多少貂裘也只有这辈子,可这戏即便是午夜场明儿还有别出戏唱。 依不拉欣搞到了初吻,“人民觉醒运动”搂着不放。腰斩的513万人大集会打个觔斗,诗巫补选后于614重新登场。当然,讨论主题少不了“团结与捍卫马来人权益”。据《诗华资讯》报道,组织主席拉查里表示『前首相马哈迪将受邀出席参与,并发表开幕致辞,预料届时将吸引45个马来非政府组织及逾两万来自本地及外州的民众参与。』 你愤然的来势是某些人的红事,却是其他人的白事,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无论是红事白事,都不会是好事。 (本文刊登于2/6/2010 《东方日报》龙门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