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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漫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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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看过《风云》或《中华英雄》,被朋友笑话『淑女』。当然,跨入2010年这个关键时刻,『淑女』和『处女』一样令人尴尬。可是淑女对武侠类漫画没兴趣,剑和血只能以金庸古龙的文字呈现,画成赤裸裸的图像唯恐抹杀想象空间。 其实,淑女很好奇,每当逛书局经过『manga』地带,总是见到偎依着书架或盘坐在地上,被漫画征服或有意征服漫画的漫迷。他们身上T恤的标语图案,无不标榜着个人的社会立场,或如何地没有立场。 那几排书架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年轻漫迷之间分享着共同的狂热,周围划了一圈隐形界线。『别傻了!』我告诉自己。『你一脚踩进去,不怕盖世魔王或什么北饮狂刀把你一分为二吗?』好奇敲门,胆怯不敢应门。胆怯说:『那么水汪汪娇滴滴的少女漫画呢?』好奇露出鄙夷之色,只差没一脚踢爆胆怯的胆。 简而言之,在淑女的字典里,漫画等于武侠、格斗、超人、奇幻、美少女、校园恋爱和色情。为了这一个非常肤浅的理解,我愿意忏悔。别笑,我是说真的。 在忏悔房里,《Asterios Polyp》是神父。无需踩过漫迷地雷,或蒙漫画达人的恩准,只稍花点钱,就不胜万千之喜了。原因只有一个:这本书类别为Graphic Novel,而非Comics。 什么是Graphic Novel?顾名思义,是绘本小说。可是凡说绘本,难免联想到几米:画面精美,文字简短,故事清纯,篇幅不大。可是,《Asterios Polyp》不是这样。 首先,《Asterios Polyp》是一本面积26.4x20x3公分重1.2公斤344页的硬皮书。主角Asterios Polyp是个傲慢自大的建筑师,总爱把哲学和理论挂在嘴边。但是除此之外,他未建过一栋建筑物。从风光到潦倒,从自我到自审,作者描绘的方式套句英文说,是with style。 作者David Mazzucchelli采用不同的笔触,如横线、圆点、字母、图形,来表现同一个人或不同的人的性格与情绪。比如善良温柔的雕塑家女主角,一旦情绪敏感和不安时,作者用粉红色交叉复杂的细线条表现。而男主角发表他的美学伟论和人生哲理时,作者以浅蓝色几何图形勾画他强烈的人体结构。 再者,作者选择特定的主色代表不同时间,无论是现实、记忆、或和夭折的胞弟在另个空间对话,都不需要文字交代,读来仿若看电影穿越时空的错置感觉。作者应用各种技巧,如重叠对话框营造抢话的效果,或一整页寥寥数笔传...

岁末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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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周末除了人潮就是车龙,大家赶着岁末的最后一场热闹。Red Box Green Box里有唱不完的新歌唱不厌的旧曲;《阿凡达》蓝色的满清猫和《公主与青蛙》的洋晚装黝黑公主,爆了一戏院的爆米烟花;购物中心的圣诞树,有多高就有多假,过了廿五日的圣诞袜与装潢悬挂在架子上,非常尴尬。 这个Noughties结束前,现实与虚拟浑沌一片。好莱坞巨片《2012》变成时评人争相讨论的对象,似乎世界末日可以高清下载准备验证未来。有些人一面啃炸鸡,一面阅读津津有味的炸机惊魂。荷兰导演变英雄主角,奋不顾身跳过几排座位扑向炸弹狂徒,赢得机上观众的热烈掌声。当真人秀是真的时候,虚拟到底是不是假的? 有些人圣诞夜为了看似很远却很近的刘晓波生闷气,有些人还分不清刘晓波非王小波或梁醒波这种毫不复杂的关系。感同身受的人圣诞夜点一根蜡烛点一支香,哀悼的《零八宪章》从人权变成一纸文件,烧成冥纸烟熏痛了痛恨内安法令的人们。 『你不能這樣控制我的手/你不能這樣控制我的腳/你不能這樣控制我的口/你不能這樣做..』有人为了刘晓波为了自己为了一个生存的目标,扭关了收音机温馨的圣诞歌,整夜嚎啕一首张雨生多年以前的<自由歌>。张雨生死了十多年他比张妈妈更难过,张雨生死那年王小波也死了,他俩不知道刘晓波被判十一年的事,否则这一个圣诞周末也许有一首关于自由的新歌,有一篇鞭策文字狱的新作。 然而激动过后,周末还是一样地过。除了在面子书上加入圈子和粉丝团,一切虚幻仿若真实,一切真实宛若虚幻。在都市里一间购物中心外不显眼的一个角落,三个巫裔乐手在玩爵士乐。人来人往,大家赶着岁末最后一次消费,购买现实中得不到的满足,载歌载舞麻木无奈的心态。 吉他手闭上眼睛,也许他不想知道人们的漠不关心。鼓手双手敲击的不是鼓,而是一个里头装了麦克风的箱子。次中音萨斯风手吹的是节奏轻快的 ,他却选择面向圆柱子吹奏,不望匆匆路过的红男绿女。 这只是一个圣诞周末的Gig,奏完了,就回家睡觉。直到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小女孩经过,小孩眼睛一亮,停下来不走了。那对夫妇蹲下来和她说话,一家三口乐融融地在石阶上坐下。乐手玩了一首爵士经典 ,女孩欢呼,在乐手面前蹦跳。萨斯风手开始走动,即兴演奏逐渐起劲。他在女孩面前以萨斯风和她对话,鼓手双手灵活起来,敲得吉他手的节奏一点都不敢马虎。女孩手舞足蹈,接下来是那首打Gig的惯例中文曲目...

群众感受与个人意境即兴jammin’

文:杨艾琳·郑云城 半夜二时,他正在书桌写东西。 “我拥有大部分龙应台的书,但是对她的书的热诚却逐渐消减;因此,她的新书《大江大海一九四九》虽然红火,就是提不起兴致购买。上回在台湾买她那本《目送》还静静躺在书柜,碰还没碰。” 窗外有声,他抬头一看,“个人意境”撬开窗户爬了进来。 『唉呀,你是谁?』他问。“个人意境”不搭理他,径自走到墙角把唱针放落唱盘上。Miles Davis 加上消音器(harmon mute)的小号开始沙哑地吹起 ,他想不起自己怎么会有这张黑胶唱片。 他很不高兴写稿的时候被打岔,可是“个人意境”外表看起来没有杀伤力,他唯有提防着,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埋头写稿。 “那天读杨艾琳写的< 如果村上不是春树 >(见东方12月11日龙门阵),她谈村上春树也是火红的新书《1Q84》,也扯了《大江大海一九四九》进来。后来在她的博客我们交流谈到两者的区别,我认为龙应台是企图心强烈的计划写作,在乎群众感受以达致影响大众的效应;..” 写到“群众感受”时,他突然想到熟女和她们丰富的人生阅历,会心一笑。她们知道要的是什么,和用什么手段得到。他接着写: “而村上春树的小说,反而像是许多现代诗诗人的创作一样,完全以个人感受意境出发,不在意读者怎么想。只是,现代诗人靠卖诗集会饿死,而村上小说的畅销程度会让其他作家口水猛流。” 他边写边留意房里的动静。“个人意境”和刚才一样坐在唱机旁的地毯上,没有一张脸,表情隐藏在里面,也许根本没有表情。这是一个生物吗?或者只是一个符号?“个人意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可是他无法把视线移开,可能是整体气氛,将那一张脸的表情涂盖掉了。 既然对方没有威胁到他,他继续写稿。 “八十年代龙应台的《野火集》像燎原的野火,读者读到她理性的真知灼见带着赤裸的愤怒。由于她几乎每一篇文章都被广泛讨论,这长期来享有的崇高江湖地位,让她越后期的作品,越带有一番雕琢处处的痕迹。” 他住的公寓很高,眼前尽是都市夜里的光景。每座高楼看起来就像巨大的生物,仿佛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当它们纠缠在一起,动脉输送出韵律节奏,像Miles Davis的低吟,永无休止地在黑夜里散开,看似假的,却是真的。 “我并非认为她写得不好,或不够真诚,只是人工化之后的感情的网一撒,虽然还能网住群众的感动,但也有一部分小众,如《亚洲周刊》的专栏作者...

平安夜龙虾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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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圣诞节。我不是教徒,只能感受气氛,无法体会当中的意义。在这里,圣诞节是俗不可耐的塑料圣诞树,逼不得已掏腰包和同事互换的礼物。唯一经得起时间考验的,或许是那几首耐听的圣诞歌。 想起多年没到美国了,记忆中却有一段尽是龙虾的圣诞节。 毕业的时候,恰好是十二月。波士顿的最后一个平安夜,静得如被遗弃的城镇。店员老板相拥互贺,门“叮铃”一声关上了所有的纷争。乃娴和马克开车南下Florida玩,Priscilla的老外朋友请她一块到家里吃火鸡。大部分朋友不是趁长假回家,就是到外地度假。 突然想吃龙虾。较远的那家超级市场卖的龙虾很便宜,当年兑换成马币才十五令吉的一只龙虾,还蒸熟外卖。其实那时身边没什么钱了,因为过几天就飞回家,前两天还在朋友家吃饭,说你们有什么我就吃什么。不过这龙虾瘾发作起来不是盖的,倾家荡产也得豁出去,反正回马来西亚没啥机会吃了。 披上厚厚的夹克一路走去,冬天的波士顿特别冷。大摇大摆地走在Mass Ave,想被车撞死也不容易。就这样买了热腾腾的龙虾,把纸袋抱在怀里走回住宿,肚子饿,鼻子凉。吃的时候两手掰开龙虾壳,汁溢肉嫩嘴甜肚暖,龙虾在我胃里找到了家,我在龙虾味里感受北大西洋。 想在记忆消失之前记录那一天的事那一天的感觉,可想到这里记忆开始模糊了。印象中我在海边,也许是Boston Harbour,洁白的海鸥它红色的眼睛,无礼的盯着我审判着我。龙虾在肚子里活了起来,它的钳子挣扎着,可是它没了壳,软软的钳着满怀的无助和无奈。 我按着绞痛的肚子,禁不住哆嗦起来,痛和寒疯狂的交合,在圣诞前夕放肆地占了我肚子半个时辰,如情人幽会欲火焚身交缠。海鸥驻足不动在码头,红色的眼珠侮蔑地凝视我的窘态。然而,此刻的海是沉寂的,只是已然近黄昏。 “You can never have enough of good things。”身旁突然出现一个人。“Isn’t it lovely here?”望着海,很想苟同。想到这,影子又再一次模糊。我想他可能很瘦,有点高,说活很温柔。但是我记得他是哈佛研究生。“Why are you still in town,it’s Christmas eve。”反正自个儿闲着,无所谓。忘了他怎么答,无聊的对话总是无法留在记忆的抽屉里。 就这样,两个陌生人站在十二月寒冷的码头,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龙虾似乎镇定了些,海鸥...

英雄,小心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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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人总是离不开英雄主义,我们爱说,说了这些年,还在说。即使坐在戏院看了三个小时的《阿凡达》,出来后,还是那句话:美国英雄主义。我们讥诮美国人谴责自己,不惜花2亿4000万美元制作一部电影,来调侃自己的拜金主义,因贪婪而破坏环境,然后塑造一个英雄拯救一个完美再现的星球。人类英雄战胜人类邪恶,从头到尾,英雄与魔鬼通通都是美国人。 可是我们却爱看,不厌其烦地排队花钱去看,看得目瞪口呆。美国这些票房抢钱的爆米花电影,受落的程度往往超越知性的法国电影,或感性的意大利电影,甚至玄妙的中国电影。 《阿凡达》的主角Jake是个双脚瘫痪的退伍老兵,通过人类未来的先进科技,其意识能够进驻结合人类和纳米人DNA的『阿凡达』。坐在轮椅的Jake,进驻他的阿凡达后拥有灵巧健壮的完美身躯,简直就是另类American Dream的梦想成真。当年欧洲移民抱着美国梦前往美国,相信每个人都有机会藉由自己的努力奋斗而致富。电影《阿凡达》是电影票房的美国梦;轮椅上的Jake双脚奔驰是不羁的美国梦;美国人侵略潘多拉失败,全靠美国英雄Jake那颗慈悲心,结果拯救潘多拉的不是别的,还是美国英雄梦。 到目前为止,美国是全世界第二大温室气体排放国,同时,也拥有数量众多的环境保护组织,如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WWF)、Rainforest Action Network、Green Line 等等,多得不计其数。《阿凡达》探讨人类对自然的破坏,掠夺外星球上的稀有矿物,自以为是地认为纳米人期待人类的物质,一厢情愿地欲教育外星人,岂不知纳米人深懂自然平衡的道理,是人类的愚昧望尘莫及的。 但是,自我反思过后,美国人自我感觉依然美好,深信良心能战胜贪心。这个国家严重自相矛盾,你看到许多像小布希那种自认上天赐予力量的权利狂,同时也看到不少双眸流露憨态,从排水沟救出小猫的魁梧大汉。 我们爱看好莱坞电影,可能是因为我们没有英雄而追求英雄。我们脆弱的心理状态间接地制造英雄,在危急时刻需要英雄来创造更大的价值和目的。 电影里,人类魂纳米身的Jake征服了凶猛的飞禽Toruk,赢得纳米族的崇敬,全靠他急中生智的推测:高高在上的王者从不往头顶望。于是他从上往下突击,降伏了Toruk。政治学家Joseph Boyett说,雷根当总统期间,发表演说时,只戴一只隐形眼镜,以便一只眼阅读讲稿,另一只注视听众,再根据听...

村上和印象

昨晚贴了 后,就有读者留言说村上春树的小说其实“有许多性的描写”。当时我回应是因个人疏忽(是性与否有待查证),全靠印象写的感悟(感悟是不是“感觉”悟出来的道理?)。一觉醒来有种莫名的兴奋,因为想到一个问题: 1)同样一本书由不同人读,会有不同的印象。(鬼佬说,duh!)。如:怎样才“性”? 2)印象可靠吗?读了村上春树,为什么留下的是“印象”,而非“故事”? 这里所谓的“印象”,是否就是读村上春树小说产生的“个人意境”现象?我想起Impressionist画,画家如何“感受”一个或多个景色,然后据印象画出感觉。 说到性,我联想到的名字是Henry Miller、 Anais Nin,他们的作品一样的不给我留下“故事”,唯有“性”。可是Henry Miller、 Anais Nin一点都不“个人意境”。说个众所周知的例子,Milan Kundera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这部小说的性情节描写得细腻,除了动作、场景,主角在性“活动”里的感受能烙印在我的脑海里(不说读者的脑海,因为这是我的)。或者是张爱玲的 《小团圆》 ,说警棍森林什么的。 那天和朋友喝茶,说起村上春树。她说在台湾村上很红很红,红得她认为村上是畅销作家,而非文学家。这很有趣,我指的是“文学家不能畅销”的观念。她说不管对村上的评价如何,她身为一个读者,很享受看了村上留下的feel。 Feel,是感觉。印象,感觉,个人意境。即使不同的人读了村上春树,留下的印象可能不一样,可以肯定的是,留下的是“印象”,而非其他。 个人浅见(这种时评惯用的安全措施,非用不可。),《挪威的森林》和他后期的作品很不一样,应该说,村上后期的作品(印象中)并没有延续《挪威》的风格。《挪威》有故事。 再问,印象可靠吗?两个意思: 1)读了村上留下的印象可以靠吗?靠来做什么? 2) 给人留下“印象”而非“故事”的小说,“可靠”这个观念,重要吗?也许写作前,真的不用查证历史而靠对历史(或其他主题)的印象写一部小说,看了过后,亦无须查证历史(或其他主题)只“感觉”(动词)小说。这样的小说,“可靠”这个观念,重要吗? 很希望和各位朋友交流,想知道大家对“印象”的看法。 (太兴奋了,跑步跑了两圈就跑回来写这段文字,现在贴了,继续跑步。)

《1Q84》的性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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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云城说,因为缺乏一般小说的起承转合,村上春树的书从那一页翻起都无所谓。既然如此,评村上春树的小说,可否从一半读起,或读到一半,就作局部的感悟随笔?从文学批评的角度看,这会否影响一部作品的整体印象?支解后的断臂截肢,是支离破碎的零星文字,或有区分开来的独立特色? 其实读书没有一定的读法,和写作没有一定的写法一样,评论也没有一定的评法。很多时候,约定俗成的格式,只是长期惯性的作法而已,久了,就理所当然。 村上春树的《1Q84》目前有上下两卷,据说第三卷在创作中。看完第一卷,决定写一些感悟。可是我不打算评书,而是想说说村上春树《1Q84》的性幻想。 我不是村上春树的粉丝,五十多本译本只看过十多本。记得读了叶蕙译的《挪威的森林》后很失望,反而是赖明珠译的《世界末日与冷酷意境》、《地下铁事件》、《黑夜之后》和林少华的《斯普特尼克恋人》印象比较深刻。 在这十多部作品里,村上春树似乎不曾描述性,或描述和性有关的任何事情。可以说,村上春树的小说主角通常没有十分突出的性格和形象。这回他却破律对性展开大幅度的描写,如果抽掉性,第一卷就失去了轴心,没有了灵魂。 『天吾最初的记忆是一岁半时的事情。他的母亲脱掉衬衫,解开白色长衬裙的肩带,让不是父亲的男人吸乳头。』他选择和年长女友纯性关系的交往,喜欢『她在性行为上大半部分带头』,什么都不用考虑,只需依照指示行动。天吾怀疑亲生父亲是记忆中吮吸母亲乳头的男人,认为这段记忆把他的人生定型了,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这股力量。 青豆则喜欢和半秃头的男人一夜情,她是杀人不见血的健身导师,受不了好友因家暴而自杀,从此『咯嚓一声切换掉了似的』,开始周期性地需要男人的身体。后来还和在酒吧认识的女警一起物色目标痛快发泄。 故事围绕在一种宗教和它领袖对少女的性侵犯,这些少女即使逃脱了亦无法在社会正常运作。村上春树的性描述传达了一个非常不性感的讯息:强暴过后,『做的一方可找个适当的理由把行为合理化,也能忘记。但受害者一方却忘不了。眼睛也无法转开。记忆从父母传承给孩子。』就如历史上的大屠杀,他说。 一个被动的男人,和一个主动的女人,都被记忆支配着。而记忆,如村上春树所说,可以是上一代传承下来的。村上春树的性幻想,是个庞大的『空气蛹』,无形中支配世界上的人。而始作蛹者,是人,和他的欲望。 这回,村上春树淡淡的文字,是冷酷意境里不...

老贝的两颗门牙

今年十二月意大利音乐龙虎榜登顶的,非这首圣诞歌莫属了:『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my two front teeth, my two front teeth,see my two front teeth~~』缺了两颗门牙的贝鲁斯科尼,这会儿不但不能吃披萨,口无遮拦的黄色笑话唯恐风声沙沙,走过哪个美腿女议员想吹吹口哨,恐怕无能为力了。 贝鲁斯科尼被人扁,不说朝野上下同声谴责有多少个是真心的,在一旁偷笑骂『抵死』的肯定不少。外国媒体揶揄这位总理『bad at boxing,great with panties』,是个活脱脱的lover,绝不是fighter,取笑他除了画女性内裤,遭迎面一击时,措手无策不懂得回击。 前后两天,这一厢风流总理在布鲁塞尔峰会上涂鸦,画女性内裤供各国领导传阅,那一厢丹麦举行的联合国气候峰会,镇暴警察逮捕了十万名示威者的其中九百多名。试问风流总理画内裤的时候,欧盟峰会在讨论什么呢?正是如何应对全球气候变化,向贫穷国家提供更多资金援助。 老贝纵情声色,作风独具一格,没有打格。他的作风不但让我们这些含蓄矜持的亚洲人瞠目,思想开放的西方人也无不结舌的。尽管受各界人士评击谴责,他依然故我。据说他画了不同年代的女性内裤,款式从埃及腰布、英国维多利亚灯笼裤、法式绒质灯笼裤、到丁字裤。看来贝鲁斯科尼不单是个国家领袖、成功的商人,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内裤史研究家。 贝鲁斯科尼被扁那天,弗赖伊哭了。别误会,弗赖伊不是为老贝那两颗门牙而流泪,他那泪水是溶化的冰川,流在即将被海水淹没的国土上。弗赖伊代表他面积极小的国家图瓦卢,参加在丹麦举行的联合国气候峰会。说到激动,流下男儿泪。因为很有可能,2050年后图瓦卢这片国土将从地图上消失。看到各国对一个逼在眉睫的地球暖化问题仍未达到共识,弗赖伊和居住在水平线2公尺上的图瓦卢居民除了祈祷,还是祈祷。 老贝像个小男生画了大人禁止的图像而吃吃地笑,老婆因他平日调戏女人发飙也奈何不了他。这回可好了,口鼻流血的狼狈模样,像极了当年马国被人一拳打破鼻子的华教人士。减排问题逼在眉睫,老贝却嬉闹峰会。当年马国那一拳叫作『打出实话,打碎谎言』,老贝遭精神汉这一击,可谓『打扁老贝,打醒老贝』。 (本文刊登于16/12/2009 《东方日报》龙门阵 )

如果村上不是春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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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村上不是春树,他就是村上隆。村上春树写小说,村上隆是漫画艺术家,虽然选择的创作媒介不同,有一点却是一样的:他俩通俗,却不庸俗。 许多人都习惯同时看几本书,我也不例外。原因很多,通常是写得不够精彩,但是想法还是可圈可点,所以舍不得放下。闷了,就挑一本畅销书带进厕所快速消化。良心过意不去,再选一本专业书,以便日后吃饭和朋友胡诌。 前阵子龙应台的《大江大海一九四九》炒得火龙火马,媒体网络你一言我一语,书外比书里热闹几十倍。反而是书摆在那,好些日子根本不想动它。后来开始读了,人人说好,那一代受的伤却无法在我心中阔大。当龙应台说『请凝视我的眼睛,诚实地告诉我』时,我的视线已经从《一九四九》转移到村上春树的《1Q84》了。 那村上春树和村上隆又有什么关系呢?没有。村上春树讲故事的手法很独特,故事情节与对白有如《1Q84》的深绘里说话一样,没有抑扬顿挫,甚至没太多表情。他不需要你凝视他的眼睛,你却乖乖地听他奇特的人物和动物说话,不知不觉地陷入『村上春树效应』的漩涡里,不沉重,很舒服,感觉留在那里很久很久。 至于村上隆,他是御宅族文化的先驱,把卡通人物搬上严肃的艺术舞台,摇着『幼稚力』的大旗调侃所有一板一眼的主义。他的卡通美女Ko2小姐两米高的玻璃塑像,在克里斯蒂拍卖会上拍出了56.7万美元。他异想天开的创意除了摆在博物馆,还是穿戴在年轻人身上的潮流品。 一个是小说吊诡离奇的诱惑,一个是卡通幼稚力宣言的魅力。两个日本人的作品虽然植入西方元素,如村上春树的爵士音乐品味,和村上隆的改版米老鼠Mr.Dob,但是他们选择与西方截然不同的路线,从东方的角度把艺术带入潮流,形成自成一格的通俗文化。 我们即使站在高高的双峰塔上,眺望日本村上春树新书《1Q84》的12天100万册销量,依然是望尘莫及。我们坐在冷冷的电脑旁写稿,还没出书就数着囤货想着清货,销量的天文数字纯粹是浪漫遐想。 我们站在KLCC Louis Vuitton专卖店的橱窗,隔着一片厚厚的玻璃瞻望村上隆的樱花花瓣开在暮气沉沉的LV包包上。想不通幼稚卡通如何登入品牌大堂,猜不透商业如何造就艺术,艺术如何成全商业的诀窍。 那村上春树和村上隆是否完全没有关系呢?也不尽然是。他俩呼吸着年轻人的气息,打通高雅艺术与通俗文化之间的隔阂,你说他流行他就是流行,你说他艺术他偏偏艺术,关键在他俩不但不与时代脱...

噢...不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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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从云顶下来,我说你上去拉老虎机啊?她说你还算是个音乐人吗,『珍爱女人』演唱会你不懂?什么真爱假爱的,爱我就送我一张票啊。这个音乐人不只孤陋寡闻,还挺无耻无赖的。想到潘越云、齐豫、黄小琥和万芳这几个过气歌手,虽然曾经引领风骚,如今身上的波希米亚服饰已显得累赘,钻粒马甲散发着夜总会的霉气。 和另一个朋友通电话,我说,上回拨电给你,你在『左麟右李』演唱会,说刚在厕所碰到谁谁谁,这回拨电给你,你说正在途中赶着去看『左麟右李』。『你都看不起流行乐,你懂什么?』她说我。我满腹冤屈何处诉,怎么说都是听这些歌手唱的歌长大的,可几十年后要我追着童年偶像挥动荧光棒,单是想就够别扭。 说起当年,崔健很红。红的时候来了大马开个唱,时机恰当,气势是咄咄逼人的。演唱会前几天,我不幸从楼梯十多级摔下来,腰背都挺不直了,运动衫里贴着一大块厚厚的草药,却站在椅子上摇滚了一夜。崔健在台上声嘶力竭,台下我摇摆着头颅激情呐喊。现场演唱气氛高昂,别说手在颤抖泪在流,男友女友是谁叫啥都罢了。崔健在台上使劲地唱:『妳何時跟我走..喔..妳何時跟我走..』说句实话,当时真想狠狠地这就跟他走。 崔健的<花房姑娘>是这样唱的:『你要我留在这地方,你要我和它们一样,我看着你默默地说,噢...不能这样。』当然不能这样。什么时候开始,本地演唱会怀旧情牵费玉清、许冠杰、周华健、谭咏麟等,本地观众无缘一睹时下举足轻重的歌手风采?即使我有幸观赏崔健今年『新长征路上的摇滚V1』巡演平安夜北京那场演出,时过境迁,你说,我会否感动依然? 多年前本地刚掀起爵士风,连续几年办爵士演奏会,邀请国外爵士名家表演,如Diana Krall,Spyro Gyra等。主办当局在Bukit Jalil体育场,安排了一整天的演出和活动,好不热闹。记得有个下午有场难得的拉丁Big Band演出,主办当局却在户外搭棚,一班乐手身著黑衣在烈日底下打鼓、弹贝斯、吹小号、玩萨克斯,一路吹奏下来,大伙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接下来身材大号的小号手负责一场讲座,他却姗姗来迟。后来负责人把他带来了,他一上台就怒道:『到底有没有人性,在大太阳底下演奏多么累人,还要我给讲座?』爵士演奏会后来办了几年,演出阵容除了本地流行歌手,不见世界各地的爵士乐手踪影了。 我想看张楚、郑钧、陈绮贞、张悬,冷酷仙境也无所谓。我们需要新的冲击激发创意,...

是谁听了都不自觉地感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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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Jobim经常泡在巴西Ipanema沙滩上的Veloso咖啡厅,美女如云,目不暇给。唯独有个十五岁身材高挑的女孩,眼神带着些许忧郁,是咖啡厅常客隐匿的欲望。 Jobim选择这样地想她,用他擅长的Bossa Nova曲风娓娓道来,不急不徐,轻松优雅。 『When she walks,she’s like a samba that swings so cool and sways so gently…』 虽然Moraes的歌词稍嫌肉麻,但描述Helô Pinto走路如『Samba的步伐』还真传神。 Bossa Nova是南美洲拉丁乐渗入美国爵士乐后结合的混血儿。比主流爵士少一点激进,比巴西的Samba少一点动感。Bossa Nova它轻松摆动着肩膀,吹着那口哨带一点儿懒洋洋。『The Girl From Ipanema』从此成了爵士标准曲(Jazz Standards),是历久不衰的经典曲目。 可是唱红这首歌的人不是Jobim,而是来自巴西的Astrud Gilberto。她并非专业歌手,『The Girl From Ipanema』是她录制的第一首歌,从此一炮而红,还捧了个格莱美奖回国。 红了一个女孩,其他女孩都争着要唱Ipanema了。偏偏女孩儿唱the girl不是味,于是改成『The Boy From Ipanema』。 今年推出专辑『Quiet Nights』的Diana Krall也是个美女,可是这个美女没有夏日晒黑的肌肤,反而散发着贵族的冷漠气质。 Diana Krall的嗓子如低音大提琴,充满磁性的魅力。她是静寂夜里的呼吸,你只想躺在沙发上 ,让她那稀稀落落的钢琴声,说Ipanema那个男孩的故事,就这样舒服慵懒地陪她一宿。 『我觉得这张专辑很女性,宛若躺在爱人身旁,在他耳边窃窃细语。』Diana Krall说。 专辑是Diana Krall给丈夫的情书 。然而,她和摇滚歌手Elvis Costello的结合有点不可思议,总觉得和她在一起的人,至少要有Jobim的外形和气质。可是女人的钟情难揣摸,恰似那一年Ipanema海滩上的女孩,就迷倒了不少男人。而她那一点点心事,究竟为了谁? 来自Ipanema的曲子,是谁听了都不自觉地感性起来。 (本文刊登于2009/12 No.11 HQ杂志)

我把音乐变了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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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认为,小孩的人生责任除了玩乐,还是玩乐。要吗,就在草地上捡枯叶石头,不然,就拿毛笔蘸颜料在自己大腿画图上色。他可以在床上不停地跳半个小时,或趴在地上扮一只给车碾过的死猫,我都觉得再自然不过。直到有一天,我的同事问我:『你的女儿上学了吗?』 上学对我来说,等于穿蓝色校服,背个体积大过身子的书包,而书包里总有做不完的功课,学校有考不完的试。我已经作好心理准备,若她考试不及格我会搂抱着她,告诉她区区一个分数不能鉴定她的学习水平,世界上没有人有资格说她不合格。若她考满分,我会警告她别躲在家里读死书,外面的世界那么大、知识那么广,请她get a life! 于是我很轻松地回答那位同事:『有没有搞错,她这么小!』同事正襟危坐,端量着一旁玩着迷你音响组合的女儿。『她不是四岁了么?』这倒提起我的兴趣。『对了,上学的年纪怎么算?她三岁半,明年一月若上学是三岁还是四岁?』同事睁大眼睛:『四岁啦,还不上学?我女儿四岁已经会A到Z,还会B~A ba, P~A pa。』 女儿按了音响的开关,摇滚乐停顿于半空。『我把音乐变成了雕像。』她说,我听了思绪也吊在半空。 同事走后,我心里很不踏实,唯恐我的坚持是无谓的,迟早误了我女儿健全的成长过程。可是,对于四岁的小孩应该唸什么类型学校,我是完全没有头绪,只不想她唸B~A八、P~A爬。女儿把音乐变成雕像过后,就翻过身在沙发上倒立。随意翻翻报纸,瞥见一则幼儿园广告,介绍其教育方式与众不同,允许小孩发挥想象与创作空间。 心想不错,就播电话询问。我问他:『请问贵校着重学习还是游戏?』对方似乎很不满意我的问题,说:『当然是学习,我们又不是托儿所!』真不好意思,我冒犯了他。于是想问一些比较有智慧的问题,来弥补我的愚昧。『那,请问贵校教什么课程呢?』『噢,』这会儿他舒坦了,骄傲地说:『我们教学范围广泛,主要是Science and Technology。』 『哇,教四岁小孩Science and Technology?』放下电话,我更加困惑。是我活在不同的空间,抑或是其他人来自外星?这时窗外下起雨,几棵大树摇曳摆动。『妈妈!』女儿兴奋地喊了起来:『Rain, rain, tree blows。』 最后,我找到一周仅45分钟,而不用读书写字的课。老师说孩子会学习分享和秩序,对于这两个学习目标,我非常满意。第一天上课,几个小孩排...

掷骰子用膳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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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人想与友人聚餐,不外是问:『想吃什么?中餐?西餐?日本餐?』好吃是首要条件,但是若对方说某日本料理的师父是日本人,或某意大利餐厅的大厨是意大利人,这家餐厅势必列为首选。 曾经和几个朋友品尝神户牛肉传奇的美味,听说神户牛喝的是啤酒,吃的是夹着药草的牧草,还有专人定期以清酒为之按摩,不禁叹为观止。当然,优质的牛肉非标着上等价格不可。那一晚生吃极品,含在口里久久舍不得吞,享受其入口即溶的味觉,心疼钞票入胃即化的感觉,然后加上一句:『可惜,这家料理不是日本人开的。』否则更好吃。 另有家餐厅的食物和它的主人相映成趣,餐厅老板是本地华人,厨师是金发碧眼的德国人。爱人同志烹调出来的混血儿,有西洋菜加奶的汤,和调配着迷迭香的清蒸非洲鱼,没见识过的人觉得逗趣极了。有回友人嚼着虾觉得不鲜,把华人老板招呼过来。老板听了怨言二话不说,就把德国爱人同志从厨房拉出来,说:『你看你,客人不高兴了。』这头埋怨厨师大意,那头眉眼间俨然就是个嗲字。戴着一只耳环的俏厨师抛回他一眼,接着连声道歉,再送一块乳酪蛋糕,结局皆大欢喜。 说到这,德国黑店的故事就不能不说了。那家在金马仑称什么Haus的餐厅灯火昏黄,墙上歪歪地挂了几幅褪色的画,天花板的水晶灯织着老去的蜘蛛网,零零落落的桌椅蒙着一层拭抹不去的油迹,黄色的墙和不再透明的窗,似乎隐藏着整个世纪的秘密。 一个印裔男人从厨房出来,脏脏的衫、累累的笑、含糊的话,把几分菜单丢在桌上后,就躲回厨房去了。留下空荡荡的餐厅,却有人在窥觑的感觉。 不管如何,没人敢说走。也许这就是神秘的诱惑、鬼魅的相缠。点了几道香肠和一些培根猪手,大伙俏声说话,深怕稍大声墙上的漆会剥脱,灯上的尘灰撒落。 过了一会,有个胖胖的华裔女人端上两道沙拉。我们要了些橄榄油,端来的却是一瓶脏兮兮的透明液体。菜有点黄,青椒有些软,如店的装璜一样,杂乱地堆在盘上。 后来主菜端上,食物散发着古董气息。吃着冰冻得干干、却淋着浓汁的猪手,和一大块厚厚肥肥的培根,大伙忐忑不安。 老实说,对城里矫情的食客而言,每一餐都是个赌局。赌注是肠胃的抵抗力,偶尔赔上味觉诡异的赌咒。赌客掷骰子这儿吃那儿吃,走进稀奇古怪的拐局骗局,兜个圈花几个钱买个无聊的输赢。 德国黑店用膳后,隔天早上朋友说她梦魇,梦里吃人肉。我想起那快厚厚肥肥滴着汁的猪手… (本文刊登于2/12/2009 《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