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词算不算文学
我们曾经听一首歌,因它的歌词而感动。我们曾经把歌词背得滚瓜烂熟,为它哭湿了枕头。我们读过数不清的小说,还记得哪几页留下了泪痕。曾经为章诒和的《往事并不如烟》彻夜不眠,也尝试为林夕的《红豆》颤抖。读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读到虚飘飘乱了主意,读高行健的《灵山》不甚了了却津津有味。可有那么一段岁月,我们的灵魂随着罗大佑飘来飘去,宁可为了崔健而《一无所有》。
歌词是不是文学?10月9日《东方日报》黄金城在<诺贝尔文学奖与卜狄伦>一文,说卜狄伦至少被提名诺贝尔文学奖八次,提到歌词是否算是文学的争议,并举例现今学院中文系研究的文学经典,如宋朝柳永的词,当年只不过是花街柳巷的流行歌辞。
台湾有个水电工出身的方文山,自从成为周杰伦的专业作词人后忙得不得开交,自家的水电也得雇人打理了。他的作品有卡拉OK 的热门歌曲,如<东风破>、<不能说的秘密>、<说好的幸福呢>。若到城里纪伊国屋一看,你会在董桥的著作旁发现方文山的《中國風—歌詞裡的文字遊戲》。
关于歌词算不算是文学这回事,不妨问问余光中,因为是他把方文山的歌词收入台北县的语文课本。在一份晚报的专访里,被问及方文山作词、周杰伦演唱的<青花瓷>据争议性的语法和历史错误时,余光中的看法是:『喜欢就行,不必过于讲究。』
除了台湾,<青花瓷>也被列入山东高考试卷,试题考查学生对中国瓷器悠久历史的了解程度。<青花瓷>的时尚『古典』魅力同时入侵高等学府,清华与北大的招生测试有道题问:『周杰伦<青花瓷>的歌词“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有什么语法错误?』
你怎么看林夕的<催眠>?从蛋糕玩具接吻生病天亮数到天黑,『太阳下山冰淇淋流泪』和『大风吹爆米花好美』的移动画面描绘人的一生,相信你的感动会真切过读北岛的『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是的,北岛正是中国人问鼎诺贝尔文学奖的唯一希望,无奈一年又一年,他与卜狄伦肩并肩和百万奖金擦身而过。
歌词算不算文学?问题的核心仅在技术上的差异,即使划分了界限也划分不了感动。近年来除了从瓦砾石块的乱岗中,挖出一具具尸救活再捧红,有谁在乎诺贝尔文学奖是否带来文学的感动。毕竟,文字无论以什么形式呈现,一部不朽的作品,被肯定的价值终将活在读者的心中。
(图:林夕)
(本文刊登于16/10/2009《东方日报》龙门阵)
评论
80年代,邓丽君就有首歌的歌词取自唐诗《虞美人》(南唐·李煜),后还续有来者。词曲与诗词能互通,引曲词为诗词也未尝不可。
说真的,我也很喜爱一些歌曲的词句,有些感觉更胜诗词。以前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作曲人是不是等同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