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M非主流


周五夜晚民歌餐厅的气氛如果静一些,郑惠心和她猫猫的歌声就可以倦怠地躺在听众怀里。但是主持的话似乎多了一点,多得郑惠心几乎被挤到演奏的框架之外。她拨着吉他闭上了眼,浸溺于自己的世界。『爱,不用睁开眼/往心里就能看得见』,即便面对着喝泡沫红茶嚼薯条的听众,她不顾一贯的主流唱弹会方式而宅进自我的空间里。

郑惠心在俄罗斯学医,从网上结识了一些热爱音乐的朋友,趁回国度假这段期间制作了《二楼阳台》的EP。周金亮说:『纯真已经离我们如此的遥远。有谁可以扶持这一把声音和隐藏着蠢蠢欲动的澎湃?』我望着台上这个纤细的素食动物,台下的人皆为她忙着。录影的录影,接待的接待,她却不急不徐地无视一切。我脑海里闪过王家卫的画面,光影超速流逝眼前,主角却定格不变。

同样的周五夜晚朋友说起Zee Avi,那个左看右看都像60年代马来国产电影和P.Ramlee对戏的女主角,唤起一种怀旧幽情。然而她唱起歌来,却像Jollie Holland拖曳着爵士灵魂Billie Holiday长长的影子,全幅洋版的Made In Malaysia。

两个23岁的女孩,两个来自东马的个性创作歌手。郑惠心的父亲是著名水墨画家郑浩千,和Zee的父亲属于二战后婴儿潮的一代。那个时候生活富裕,加上六十年代嬉皮岁月的洗礼,大时代环境带来了强烈的创意爆发力。他们重新思考传统价值观,以最好的经济条件为下一代萌发非主流的幼芽。

Zee通过Youtube上载自己创作的音乐,很短的时间内被Jack Johnson的唱片公司发掘,出个人专辑巡回演唱,被归类为Indie-pop的佼佼者。郑惠心的独立音乐没有媒体的一堆吹捧,只要有人打从心里有个认同感,她就达到音乐交流的实际保证。

当然,相同的东西换个叫法层次也不一样,比如说『我玩Indie』怎么听都高档过『我玩独立音乐』。可是研发随身碟的潘健成说:『我们不是不好,而是不够好。』关键在于我们往往要求不够严谨。现在群众游走网络,你丢什么给他,他就下载什么,可是同时他不喜欢的和没价值的很快就被淘汰。那个时候,留下的肯定是最好的。

如今新世代不再信仰主流文化,表面上他们对上一代关心的事保持冷漠的态度,事实上他们实践的是一种特殊的生活方式。即便是经济萧条,他们还是3C宅男还是拜金女。他们有截然不同的思考模式,也无需主流文化的认同。

非主流的骄傲,是主流的焦虑。追求自我的部落透过集体认同而物以类聚地结盟。郑惠心也好,Zee Avi也好,她们只是MIM的小小星光,接下来排山倒海的是镭射激光,非主流将介入主流、征服主流、取代主流。

(本文刊登于2/9/2009《东方日报》龙门阵

评论

1122说…
似乎同样的年龄,向生命展开的面度那么不一样,是不是也因此造就了不一样的机遇?年龄不是重点的时候,那一定是吸收生命养分的方式不一样是重点,有人是向内收有人是向外开展。

我不懂爵士,但是,我享受这两个女孩的声音里的极端。哈哈。
杨艾琳说…
本来是这么想的,后来发现与其要求艺人配合我们的需求,把他们放入我们设好的框框,不如用心地观察,找出他们的特点,无论是好是坏,向内向外,再把它放大,美化,形象就显著了。

在这下载当权的时代,虽然卖音乐不好卖,做音乐反而容易方便多了。看到百花齐放,你知道我有多兴奋。所以即使有些许瑕疵,只要不自以为是,一定有一番作为。共勉之啊。
1122说…
我怎会不理解你的兴奋呢。哈。这年代,需要点士气。哈哈。
杨艾琳说…
知我者,三号也。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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