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门的事

隔两家的邻居做白事,搭起帐篷准备后事。菊花姐的小孩和邻居小孩,隔着一个篱笆抬杠起来。

“有人死了。”
“不是,是老了,做party。”
“不是,是有人死了!”
“不是,我们做party也是这样,只是他们屋子盖(帐篷)到完,我们没有而已。”
“人家party是五颜六色的,哪有黑白的?”

两家小孩不是不是个没完没了,争得面红耳赤。

刚巧车子挡着菊花姐家大门,菊花姐过去唤人移车,趁机瞄了一眼。厅堂阴森森的,灵柩旁摆了纸扎车纸扎楼阁,她不敢多瞧,赶紧回屋里。

说来也挺邪门的,搭篷帐的前一晚,菊花姐突然猛打喷嚏,眼睛睁不开,就是想睡觉。这感觉不是没试过,上回有往生者托梦,菊花姐还呕吐了。于是,吞了一颗抗组安剂,要是过敏一个时辰就好,怎晓得晚上还发起高烧。

第二天下午,昏昏迷迷中,听到邻居搭帐篷了。

上回往生者托梦,也是农历新年之前。菊花姐和拍片子的爱人到威省拍摄红树林与渔民的课题,来到一个很老的红树林,树干很粗,树林很深。菊花姐渐渐地感到不适,眼睛睁不开。后来菊花姐和爱人说她必须睡一觉才行。回到酒店,菊花姐吐了。那一觉,很短。睡着后,就有个中年男人微笑迎面而来,要菊花姐代劳,感谢她的爱人,然后转身就走了。

一睁开眼,爱人坐在床边看资料。菊花姐说,她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的人要我代他谢谢你呢。”菊花姐形容了那个人的模样,爱人一愣,想了想,似乎有点头绪。“啊,莫非是程咬金?”菊花姐没听说过这名字,爱人告诉她是渔民协会的前主席,他俩挺要好的,最近才知道他死了。

后来爱人找了程某的剪报给菊花姐看,邪门,还真是他。

醒来后特别饿,下楼吃了好大的一碗肉骨茶,精神顿时奕奕起来。

想到这里,才发现夹在菊花姐家和做白事那家的邻居,从早上就不见人影了。他们家信耶稣,跑得还真快。菊花姐心里嘀咕,走也不唤我一块走,真是的。

烧未见退,今晚打斋招魂哭灵的,菊花姐身子未必受得住。草草打包,住酒店去算了。

(本文载于Cari专栏《凭窗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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