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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花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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舢板未靠岸,就见成群的花蝴蝶扑朔迷离,两个赤著上身的原住民蹲在岸边,黝黑的皮肤与花蝴蝶相映成趣。这是哪?彭亨州深林里原住民村,甘榜Harung。上岸后,迟迟都不想离开。在如梦如幻的五彩斑斕间穿梭,河水潺潺,林荫下的梦,捏个脸是会疼的。 但是国家能源有限公司计划在这里建水坝,也意味著,这人间仙境將淹没在深深的水底。彭亨州乌鲁日莱(Ulu Jelai)河上目前建的Susu水坝,若没意外,將于2015年竣工。Susu水坝发电量372兆瓦,开始蓄水时,估计將淹没138公顷的土地。水坝计划影响14个村子的原住民,都已经被「请」走了。 离开Susu水坝约20公里处的德龙(Telom)河一带居民,也逃不过这个劫。国家能源有限公司计划在这里建德龙水坝,发电量172兆瓦。但不成对比的是,德龙水坝一旦蓄水,估计將淹没7600公顷的土地。 发电量372兆瓦的水坝,淹没138公顷的土地。为什么发电量减半的水坝,淹没的土地范围却要多出55倍呢?原来地势与水流急不急,都会影响蓄水的范围。为了小小的电量,牺牲7600公顷这么大的范围,似乎不太划算。 一般的程序,是建了水坝,即將蓄水时才要求居民搬迁到建好的重置区。重置区需有完整的结构,包括房子、学校、医疗所等等,当然也要符合原住民的生活习俗,给予相等于原本村子的土地范围,供耕种。 但是事情很蹺蹊。两年前,原住民发展局要求居民从Pos Lanai搬迁到Pantos,理由是给予原住民方便,他们可以来回两地,继续耕种打猎维生,同时可以到城市边缘的Pantos享受「发展」的便利。 居民搬到Pantos,才发现货不对办。这里是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因为適合耕种的土地,属于原本就住在这里的居民,剩下的都不宜耕种。居民在Pos Lanai大多割胶,收入千多到五、六千左右。搬到Pantos两年了,引居民的话是「坐在沟渠旁发呆」,因为原住民发展局安排搬迁,却没补偿耕地。现在居民必须乘船一个多到两个多小时,回到Pos Lanai割胶。 搬迁的时候,原住民发展局表示搬迁与建水坝没关係。两年后,国能表示要建水坝,水坝蓄水將把Pos Lanai淹没在水底。国能也坚持,他们並没有与原住民发展局「串通」。 居民已分別两次到国能大厦与布城呈交备忘录,表示他们不欢迎水坝计划,希望当局尊重原住民的习俗地权力。但是国能却坚持,希望居民「配合」他们派遣Ui...

歌劇《童聲童趣》

几十岁人,我只看过5部歌剧。年轻的时候看《小白船》,泪眼盈眶,十分感动。后来教音乐,带十多个小孩看美国剧团表演《Oklahoma》,才知道佈景道具是一门学问。 到纽约拜访老友时,因为票价不菲,只好在时代广场排长龙买经济票,为了看百老匯《Kiss of the Spider Woman》。看了才知道舞台上可以千变万化,音乐、剧情、舞蹈的节奏拿捏有多精准就有多精准。几年前带小孩看红姐姐的儿童歌舞剧,片名我忘了,但记忆深刻的是,看没十分钟就逃出来,因为俗不可耐,而且演员的「娃娃声」矫情得听了胸口发闷,透不过气。 今天看「爱韵合唱团」演出的《童声童趣》,是我看的第五部歌剧。平均5、6年一部,时间和地理的变化,加上年龄的增长,感触不再如以往的直接,不是好看不好看那么简单了。如今看演出总有考量,比方说,台前幕后的工作人员花多少心思和时间准备演出,他们的年龄及视野多广,会否太过抬举或低估观眾,专业程度在那里,最重要的是,他们是否有热诚及诚意。衡量了以上標准,我才看故事和表演,听音乐及整体的节奏,还有背景道具的设计和应用。你可以说年龄叫我仁慈了吧,简言之,好看不好看之外,我更在乎工作人员的心態和责任。 据知,《童声童趣》的台前幕后都是非专业的歌手。所谓非专业,就是不是靠唱歌找三餐的,是平日做其他工作或求学中的人,因热爱唱歌而腾出时间聚在一起学习。当今社会,不为赚钱,不为考试的事,许多人选择不干。经济不景气,找三餐都不容易,有时间有精力的,都卖保险卖直销去了。求学的学生有空不如上网玩电玩,合唱团?大多嗤之以鼻。 所以当我知道这部歌剧在这样的前提之下,能在台上成功演出,我会撇开一切专业的標准去衡量它。话虽这么说,本地专业儿童歌剧如红姐姐的系列,却令「专业」和「俗气」画上了等號。也因为「爱韵合唱团」不是商业合唱团,我对台上歌唱的专业水准叹为观止,论音准、声色、编曲,它绝对专业。 我期待「爱韵合唱团」今后的歌剧能探討大马社会的现象,因为美好的歌声更容易打动人心,热情的演出比文字的力量还大,当艺术和社会的命脉打通时,我们的艺术就成长了。我不愿意把这个期待隨便放在任何团体身上,除了「爱韵合唱团」。 (本文刊登于27/5/2014《东方日报》龙门阵)

教师节

教师节学生在WhatsApp长长的贺词,还有各种表情符號,单是花就林林总总了,更何况是蛋糕、酒杯、乐器,还有手臂挤得高高的二头肌,老师强悍啊。 我教的是音乐老师,在浩瀚的古典乐海里自立门户,打出一片爵士乐教育的天下。这些学生与我上山下海,出生入死,无畏无惧,只为教育。 我告诉徒弟们,我们改变不了学校教育,但我们能在课余弥补教育的遗憾。学校填鸭,我们就把鸭子放进水里让它游、让它舞、看它飞,说不定它还能唱呢。只要你觉得好的,都行。但是与胡闹不同的是,你能解释你的选择。所以你的破格是有理的,而且你的道理井井有条。 我是卖花,但我的花確实香。与其说教老师如何教爵士乐,我设计了一套破解规范的方程式,教育制度要用生硬的知识糊弄孩子,把孩子弄得很累,丧失与生俱来的创意,我就要把孩子的门脉打通,要他们知晓条条大路通罗马。 音乐教育有这个能耐?哈,有什么教育不能?如果现在我教的不是音乐,而是修车,我也能借修车的学问,教那些被学校教育弄得胡涂的孩子分得清,豆腐是豆腐,豆瓣是豆瓣,豆瓣可以煮豆腐,豆腐可以沾豆瓣,而非叫你吃豆腐就吃豆腐,不让你吃豆腐你就不敢吃豆腐。 学校教育变得怎样了?那天,小女在我面前摊开簿子:「妈妈,你教我写的答案,老师打叉了。」哦?让我瞧瞧。我看不出错误,但是我懂得谦虚,于是就写了一张字条给老师,表示我才学肤浅,没法子向小女解释错误,希望劳烦老师为小女指点迷津,好让她学习学习。 第二天,小女放学回来,我问她交字条给老师了没有,她表示交了。不但交了,老师看了字条,还当面把字条揉成一团,丟在桌面上。接著叫一位同学把簿子拿出来,要小女抄答案。 「老师有没有解释给你听,错误到底在哪里?」小女摇摇头。教师节,你叫我怎么样谢谢这位老师呢? 我念初二时,学校来了一位失明的印裔老师。当他走进教室时,我们都很惊讶,甚至很怀疑,他怎样教我们歷史?结果,这位老师是我们最喜欢的老师。他上课不能写黑板,所以我们抄笔记的时候,很专心听讲。他把歷史说得比武侠小说还精彩,说日期不重要,但因为他的讲解详细有趣,我们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和顺序,都非常清楚。那一年,歷史是每一位同学最喜欢的科目。 看得见的,居然比失明的还瞎,你说是不是? (本文刊登于21/5/2014《东方日报》龙门阵)

憋出的话憋出的病

这个年头,大家都忙着发表自己的看法,包括我现在写这篇文章。曾经,心里有看法,就打一通电话给知己,讲讲,好让心情舒坦。或者,在咖啡店里和几位大叔,谈华教骂国阵,也算发泄了。也或者,你有点知名度,搞个讲座高谈阔论,和观众交换几个意见。说过了,心里就踏实,好像确实为社会带来一些改变。 以上的各种方式,都有固定的听众。你熟悉知己的立场,说想法的时候,已心里有数,知道他会认同,或排斥。咖啡店的大叔们,不是一伙,也不会同一桌。那是找几个同阵线的泄欲,好让日子比较好过。站在台上的,比台下的闪亮。他很在乎人家是否在乎他的想法,受邀上台,还有几分地位,观众越多,就表示想法有一定的价值。这是人类需要被肯定的弱点,谁不爱江湖,谁不喜欢江湖地位? 如今,谁都是舞台上的主角。社交网络上,大家都忙于发表意见,即使没有看法时,也憋出一些话来,憋不出话,也要选边靠。大家都认为自己很重要,因为大家都是媒体,可以取代平面媒体,比网络新闻更快。大家都义不容辞地扛上传播信息的责任,更重要的是,传播的同时,表达自己的看法, with a personal touch 。 但是我们忘了、疏忽了,你不懂你的读者是谁。往日和知己交心,和叔伯扯谈,甚至在台上演讲,我们都知道对方是谁,该用什么语气,说什么内容,将获得怎样都反应,即使不是了如指掌,也略知一二。 但是在社交网络上,就未必了。有人误读,误会了你。有人没有幽默感,不了解你的幽默。有的因宗教信仰,而对你反感。有的觉得你无聊,什么都讲。最致命的是,这一切未必在你知情之下进行,也就是说,你针对某些读者的语言,侵犯了另一群读者。这些读者未必会反驳你,但他们逐渐从你的网络里消失,慢慢地一个一个消失。原因是,你不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发表,因社交网络变成了瘾,即使没有屁,也要吃个蒜头来放。屁熏死人了,我们还以为是香的。我们深恐被遗忘,所以我们要饰演一个重要的角色,在众多的 like 之下发光芒。写文章,反而有个完整的思绪。所以部落格时代的网络文章,比社交网络的片言只语更有价值。 这个时代,为了发表意见而发表意见,我们消费读者、消费自己及消费身边的人。可怜的是。很多时候,我们不知道自己被人消费了。 (本文刊登于13/5/2014《东方日报》龙门阵)

伊斯兰那些事

Tamim Ansary从伊斯兰的角度写歷 史,不但是珍贵的史料,一些宗教中的政治斗爭及商业计谋,就他看得一清二楚。基于我们对伊斯兰教的认识有限,在这里列几则与大家分享及学习。 关于派系 默罕默德死的时候,他的女婿阿里帮他洗身子。这时候,比阿里年长30岁的阿布巴加被封为哈里发(伊斯兰领袖,意指默的传人)。阿里洗了先知的身子出来,才发现一切在他不知情之下成了定局。他心有不甘,因为他从小就和先知住在一起,是第一名男性穆斯林,逢有战事他都护在先知身边。有次收到风,有人派杀手刺杀先知,他自告奋勇裹在被单里当替身。幸或不幸,传人不是他。 从此,伊斯兰教就分为两派:1)阿布巴加的逊尼派、2)阿里的什叶派。 关于叛教 默罕默德仙逝后,继承人阿布巴加面对一些障碍。有些穆斯林不服,尤其不愿缴付伊斯兰教的「福利税」。于是有的自立门户,声称自己才是传人。 阿布巴加二话不说,就定下一个条例:你有信奉伊斯兰教的选择,但是一旦入教,就没有回头路。离教,你就是叛徒。 关于圣战 美国911恐袭之后,我们对「圣战」很敏感,很恐惧。据知,「圣战」的意思不是打战,而是「斗爭」。为了公正而斗爭。最初,它给穆斯林带来重大的「意义」。因为人类面对障碍、经歷艰难、克服障碍时,他们的生活就增添了意义。 人最在乎「意义」,没有意义活著就没意思了。但这种意义是普通生活中找不到的。所以就有了战死上天堂,附送72处女陪伴的说法,但这说法不能作准。 关于財政 后来,伊斯兰教扩散得很快,很多时候是打回来的。老百姓一般上並不介意,因为他们的日子一样的过(伊斯兰教佔领的原则是,不抢百姓的,只抢主子的)。从主子那儿抢来的东西,4/5归战士(將军小兵都共同平分),1/5送回麦地那(伊斯兰总部)。在先知的时代,这1/5都用来济贫救苦,这么一来,伊斯兰教徒打的战爭不但「合理」,而且很有「意义」。 关于伊斯兰法 奥马尔(第二任哈里发)最不能容忍懒惰的人了,所以他严禁喝酒。但是,可兰经没有惩罚喝酒的条例,因此奥马尔引用类推法。是这样的,可兰经对誹谤的惩罚是鞭打,因为鞭了才会吐出黑心的话。以此类推,喝酒也应该用同样的方式惩罚。 这种类推法后来成为擬定伊斯兰教法的楷模。 (本文刊登于29/4/2014《东方日报》龙门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