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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外星人说话

那一天清晨,我以为时空错乱。外星人来了,乘着诺大的飞碟,降落在大马的KLIA机场。玛兹兰和她那帅气的短发,无畏无惧地步向飞碟。她负责接见外星人,门开了,开门的是1982年的E.T.。他个子矮小、脖子细、头很大,竖起了细长的食指,睁着一双巨眼指着上空,用低沉而单调的嗓子,说了他的第一句英文:『E.T. phone home。』 这时我的思维定格在那一幕,因为我突然想不明白,玛兹兰会用什么方式与E.T.沟通。不过我接着被自己的愚钝逗笑了,既然E.T.会说“E.T. phone home”,他怎么会听不懂英文呢。搞不好他来到大马,还会说“E.T. telepon rumah”。然后玛兹兰和E.T.一起骑着单车,飞越那又大又圆的月亮,背景播放着约翰威廉姆斯的音乐。 当我回过神来,科幻时光狠狠地被写实主义摧毁。玛兹兰说:『It sounds really cool but I have to deny it。』好吧,没有“太空大使”,没有“Men In Black”真人秀。英国的《星期日泰晤士报》引述英国宇航署Richard Crowther教授的话,认为联合国外空事务厅(Unoosa)主任玛兹兰,是“the nearest thing we have to a『 take me to your leader』person”,表示外星人一旦降落在地球,门开了,开门的E.T.说的不是“E.T. phone home”,而是“Take me to your leader”时,玛兹兰是最适合的人选。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外星人求见咱们的阿头,实在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一直以来,科幻电影往往神奇地预知未来,就如Arthur C . Clarke 于1968年同年被拍成电影的著作《2001太空漫游》一样。小说具体的细节我想不起了,只记得读著作时非常讶异,因为这本60年代的小说里所谓的未来科技,已一一实现。 所谓空穴来风,若无缝隙,Jonathan Leake报道在《星期日泰晤士报》的“太空大使”消息从何吹来?为什么玛兹兰和联合国接着否认这项消息和“太空大使”的职位呢? 突然想起今年四月间,著名物理学家霍金警告人类“不要和外星人说话”,他认为外星人比人类聪明,若他们耗尽自己行星的资源后,必侵略其他星球掠夺资源,而地球势必沦为外星人的殖民地。如此一来,就和《2001太空漫...

不够迦玛太少明志

一个是时势造的英雄,一个是自己造时势的英雄。既然卖产品都要找个代言人了,更何况是卖自己或自己的产品呢?假设你平日不买XX洗发精,可是看到广告里林志玲甩动秀发的撩人风姿,你结果忍不住换了XX品牌,因为一个林志玲的肢体语言,比千言万语更容易明白。 有点钱的商家喜欢找明星歌星来帮忙吆喝,可是在这个DIY的时代,尤其是缩紧腰带的年代,谁都希望自己能sell自己,再以自己的形象来卖某些产品,从中牟利。但是先决条件是:你必须拥有个人魅力(charismatic)。 比方说,大马许多知名的节目主持人、DJ、歌手等,这类型时常在群众前露面的人物,都纷纷趁机设立自己的网站,以介绍餐厅、旅游、化妆品等内容,为网站招广告或卖产品和配套。这些人物本身就是一个品牌象征,他代表的是一种形象,一种品味,或一种生活方式,一个让消费者追求的方向。 然而,消费者各有所需,同时来自不同背景,追求的层次当然也有高低之分。一种米养百种人已经是过气的说法,如今时兴什么米养什么人,我吃十公斤廿多令吉的米,你吃上等泰国香米,他吃有机认证的健康糙米。即便如此,什么样的米,还是有人吃。 如今,产品范围已经扩大到,很多时候,你根本不知道你已浑浑噩噩成了买主,而且懵懵懂懂地消费着一个商品,还不知不觉促进市场流动率。迦玛从噤声事件看到了商机,以他的自信与个人魅力,利用在988当主持人的时候所建立的形象和累积的拥护者,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品牌。当你成功地成为一个品牌的时候,你想sell什么,就能够sell什么,关键只是你在市场激烈的竞争之下,是否能保住这个品牌的畅销度,和可信度。 黄明志没有漂亮的卖相,他这些年来捉住一个卖点,就是以通俗的秽语打入平民百姓的市场。试问有谁没有骂粗口的时候,即使未曾骂出口,不表示心里没有听别人骂粗口的痛快。这种表达方式很直接很尽兴,很容易深入民心。他无需很有深度,只要你听了跟他一起嗨,他就能卖个人专辑了。他懂得捉住社会的痛处,跟着放大,用愤青的方式衡量社会而作出表面的批判,然后,把行动留给社运人士翻江搅海,把深一层的留给学术界人士掂量。大伙一拥而上,你说,黄明志有什么不能卖? 土权的依布拉欣何尝不是英雄?依布拉欣卖种族极端主义,懂得翻云覆雨,懂得煽动群众,他选择挑战黄明志这个完全不同类别的品牌,表示他行动力强,不放过任何强行推销的机会,更显示市场开始浮现竞争力。品牌英雄无论选...

那一根刺很DAM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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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DAMAGE”除了可解释为“破坏”之外,还含有“损失”之意。东西坏了你会问:『What’s the damage?』就是“损失多少?”、“破坏多大?”的意思。比方说,你开着车子拐个弯,突然横空飞来一辆卡车,狠狠地把你的车彻底毁容。我没见着,只能问:『What’s the damage?』想到修车的那笔巨款,你很无奈,甚至有点无助地摇摇头,声声叹息,差点窒息。 维京集团的创办人理查布兰森来马出席一项投资会议时,为“DAMAGE”一词注入了些许本地色彩。据《当今大马》报道,布兰森对安华的两宗肛交案有些意见。他说:『马来西亚在外国享有好名声,但发生在安华身上的事,却大大打击马来西亚。』然后,“DAMAGE”一词隆重登场:『This has gone on for a long long time。It looks bad overseas。If you are a bold leader,you should get rid of things like that which damages your reputation。』原文载自《Business Times》,大意是指:若你够大方,就应该屏弃让你遭受“名誉损失”的种种因素。 理查布兰森绝非凡人,他除了是个洋人,还是个能人。怎样才算得上能人?让我翻翻那本《维京奇迹—看理查布兰森如何打造维京传奇》,试举例供各位参考,看看一个能人是怎么炼成的。 他凭手中的4英镑,16岁办杂志,20岁设立邮购唱片生意,接着开了间风格独特的唱片行,专提供嬉皮口味的唱片。直到创办音乐爱好者钟情的《维京唱片公司》,它的产品有品味和品质保证,当年以独到的眼光发掘了“性枪手乐团”(The Sex Pistol)。后来乐团歌曲影射英女王而遭禁,反而为维京竖立了一个文化品牌,从此知名度大增。 接着布兰森从唱片业转到发展航空业,敢于挑战航空业垄断者。他开拓为年轻人打造的电信行业、建干细胞银行,一直到实现太空旅游业的计划,布兰森多次从热气球冒险中死里逃生,而维京简直就是冒着热气的神奇标志,散发着疯子的气质。 布兰森认为,即使安华肛交二宗罪不算个大课题,却是一根刺。虽说一根刺无法置人于死地,但是它有针扎巫毒娃娃的诅咒效果,扎啊扎啊,迟早没命。看来布兰森相信,理财与理国心心相系,你浓我浓方你能我能。 大马需要在乎布兰森“DAMAG...

大马核能,你能不能?

当我看到我们伟大的大马,在经济转型计划下,10-11年之后将拥有自己的核能发电厂时,我想到《辛普森一家》Homer工作的地方,那个巨大如怪兽的核电厂,和诺大办公室里面目狰狞的老板。 可是大马不是动画片,《辛普森一家》可以从1989年播到现在,廿多年后荷马哥还活蹦蹦的。若大马有了核电厂,我们可以蹦蹦跳跳多少年? 于是,愚民如我心急如焚,孙子说要战胜敌人就要了解敌人,但是敌人未必是敌人除非证明了是敌人。凡事都有正反两面,有利既有弊,即便如此,谁利谁弊有待进一步了解。 据《The Edge》9月23日报道,国家能源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拿督斯里仄卡立表示,国能已“准备就绪”来承担这项工程,以便分散国家的能源种类。仄卡立表示石油与天然气将在2020年面临国内的能源供应危机。然而,他认为采用核能发电的计划,首先必须获得公众接受和认可。 核能发电的好处是价廉物美,据9月22日《东方日报》报道,核能发电的生产成本和煤发电一样,一千瓦19仙。相对之下,天然气的生产成本是21仙、天然气是41仙、太阳能则51仙。 如此看来,核能发电在生产价格上,的确适合取代产量日渐减少的石油和天然气。但是,一般上公众闻“核”色变,林冠英第一时间声称不允许在槟州建首座核电厂。其实早在今年5月,当能源、绿色工艺及水务部宣布大马第一所核能发电长将在2021年启用时,许多人包括林冠英已经质疑核能发电厂对环境和人民的安全保障。据6月22日的《光明日报》报道,林冠英揶揄“国阵的安全记录令人民失去信心,登嘉楼体育馆会倒塌、学校倒塌、回教堂的屋顶也会坍塌,国阵政府所建的核能发电厂无法给予安全保证,人民也没有信心”。 公众的质疑不是没有道理的。这牵扯到两起核能事故:1979年美国“三里岛核电站泄漏事故”,和1986年乌克兰“切尔诺贝利核子反应炉事故”。 “切尔诺贝利核子事故”因反应炉爆炸,释放出辐射线剂量是广岛原子弹400倍以上。事故后官方因担心人民恐慌,两天后才开始疏散附近村庄。结果辐射不断升高,一周后辐射飘到瑞典,接着扩散到欧洲部分地区,导致俄罗斯和乌克兰人民罹患甲状腺癌、白血病比例快速增加,畸形婴儿出生率也增高了。可是前苏联政府刻意隐瞒事实,对人民健康和环境造成更严重和更长时间的伤害。 至于“三里岛核泄漏事故”,虽在经济上蒙受严重的损失,但并没有在公共安全与健康上造成不良影响。220万...

中秋何必凤凰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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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中秋节变成一首俗不可耐的老歌,即使唱的人不一样,他们还是同一个腔调,每年翻唱、售卖。它是清晨菜市场的发糕,每年同个时候供在神台上。它是水果档的柚子,剥开了不是甜就是酸。一样的滋味,年复一年。手机的简讯是祝福大卖场,收到,不再想看。虽然时代不一样,面书上的祝福还是那句话,只有框架,不知核心在哪。 这是麻木还是习惯,抑或是日子过得比以往更加匆忙,没时间想。大家说回家,可家不一定像家。大家势必和家人度过中秋夜晚,可桌上不是月饼也没那壶茶。我的大鱼你的大肉,都是忘了揩抹的猪油渣。有的人在商场盲目地逛,有的则不甘寂寞,邀三五个朋友唱K唱一个中秋夜晚。 月亮可能是圆的,甚至很满,满得溢出来,滥情得腻烦。相对之下,人反而显得空洞,嬉闹声掩没了老歌的俗不可耐。几个窗户背后,可能是不在乎的灵魂,什么是中秋,还不只是一个电视节目,穿插几个广告,和手中的一罐啤酒。 人与人之间比月亮和地球更疏远,你和你的手机,他和他的面书,中秋节快乐五个字加个惊叹号,前后何须五秒钟。人与人之间接触的速度更快,心与心之间的输送,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然停顿。关于月亮的歌,唱了又唱。唱的时候貌似快乐,其实有点伤感,而伤感过后,剩下的不过是虚无。大家都在忙着别人的事,隔着一个距离假装是切身问题。身旁的人即使在身旁,无奈习惯使他细小如芝麻。 有人维护本土的一切,中秋节唱的依然是山脚下男孩的《月亮圆》。有些人找到了爱情,月光却无法照亮他们的脸。有的人挽着孩子的手,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归属。有的人在坟前拜祭,泪滴在那再也吃不着的月饼。有的人坐在病床前,等待苏醒的那一刻。有的则看着失去的土地,痛恻自己不切实际的身份。可是无论你是谁,抬头看的月亮,都是一个模样。 中秋的欢笑哪几分算真,中秋的痛却戳穿胸肝。一些无关中秋的事,较真了,民生依然无奈。你选择了物质的富裕,换来是心灵的空虚。你选择了勇敢的争取,而你却活得很不容易。中秋何必很凤凰台,中秋也无需刻意国营台。把假惺惺留给遥远的星星好了,中秋只渴望真诚以待。今夜写这篇文字,发现雨后的天空不太明朗。然而隐约之间,看不到的月是圆的,这个我很清楚,你也知道。 图:这不是中秋节的月,而是我中元节拍摄的。 (本文刊登于24/9/2010 《东方日报》龙门阵 )

得敕那个显摆的自我膨胀

我们一个大马怎么一个法,虽然至今还不是很明确,但是有个不时髦却经得起时间考验的调调,大马人都很“一个”地不分彼此,时不时喜欢挂在嘴边,那就是“得敕”一词。 比方说,某朋友从国外买了台iPad回来,办公、喝咖啡、看电影都带在身上,时机成熟时就从包包里拿出来亮一亮。你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脖子一抬眼角一扬,抛下一句:『有架iPad,得敕喇你!』要不就是下属买了辆Audi A5,而你还在用你的老国产车Perdana,忍不住在背后说他:『你睇佢个样几得敕啦!』 我的粤语不好,不但搞不清楚元音和辅音,九声六调从我口中发出时,往往只剩一个音调。可是“得敕”一词我却念得极好,而且用得频繁。凭我这个水平都念得好的,“得敕”的容易使用程度可想而知。 粤语“得敕”意为得意洋洋,含烂神气的贬义。通常指人为了不值一提的小成就显摆、炫耀。有些人有一点小钱,就很得敕;有的做几个小动作引人瞩目,也很得敕;有的没什么才智天赋,只能饶舌骂骂秽语,然后贴上伸张仗义的标签,都能得敕;有的把自己芝麻绿豆的小事,搞得变群众势必关切的大事,不用说,当然得敕。 如果说一些政客犯了发言“请三思”罪,我们可以不学习中国的“反三俗”,搞到要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关于深化中国文化体制改革研究问题的第二十二次集体学习”这种念完了须立刻戴上氧气筒猛呼狂吸的名堂。当人家反庸俗、低俗、媚俗之风时,我们对开口“冲击其他种族与宗教”的人,只需轰他:『你咪咁得敕!』对开口不思“是否有利和谐和加强团结”的人,炮轰他:『你咪咁得敕先!』对开口闭口“令其他族群更讨厌本身族群”的人,轰他:『咁得敕,小心啊你!』 后来我才发现,“得敕”一词可能来自汉语的“得色”,或中国东北方言的“得瑟”,因为得敕、得色和得瑟,除了语境一样之外,发音亦十分接近。当然,轰了人家得敕,不见得能改变什么,就如捍卫什么喊足口号喊到沙哑,也不见得能改变什么一样。 “得敕”基本上要有信心和勇气,因为对自己有信心才能面有得色,有勇气张扬自己的信心方能招摇炫耀而面不改色。问题是,“得敕”往往只是一个姿态,从来不是一个行动,更讲不上建设。要得敕就得敕,没人拦着,因为得敕了那个款,又能怎样? (本文刊登于23/9/2010 《东方日报》龙门阵 )

等待一个政治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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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显得突兀,灯光太亮。墙上诺大嫌粗略的海报,印着“Sape Solidarity”的字眼。 “S”是Sape,“S”也是砂拉越。但是海报上的“S”字是反的,不知怎的,反而无声地说了一些话。 对国内许多音乐人而言,即便你熟悉西洋乐器,加上华乐器,不表示你知道Sape,还可能有点陌生。除非你曾经到访砂拉越,观赏了为旅者安排的原住民音乐表演,或者,你深爱着原住民的所有,不惜艰辛跋山涉水,只为了了解他们的文化。 一切显得突兀,音乐太杂。今夜标榜着原住民Sape之旅的大标题,但是开场的是Ambient电子乐,虽然我一直以来都喜欢这类型迷幻音乐,而演奏的DJ感觉很好,但是和他背后墙上的海报格格不入,与我来之前的心情有点冲突。 一切显得突兀,Miku Loyang和他的伙伴出场了,在Pasar Seni 的Annexe Gallery这个非常都市的剧场,突然长了几棵树,叶子很大,像森林里才看到那种,还滴着不知哪里渗透的水,鲜光里透着局促不安,即使他们就是海报里的影像。音乐很舒服,舞者皆自然。可是在这栋建筑物里,我看到囚禁的鸟,飞不出去,驻足难安。 一切显得突兀,维权律师忽然出场。他说了很多话,关于东马原住民的困境,和执政党不曾实现的诺言,为官那些夸大的数字、那些浮华的说辞,都停顿在半空中,流逝的是时光,和巴贡过后接二连三筑个没完的水坝。 一切显得突兀,因为我观赏演奏会之前钱包被劫。当时我觉得失去的是身份,虽然它们只是一张张证件。它代表我是这个国家的公民、在这里合法开车、能随时在银行提款、同时以个人的信用,在国内外付款。它是万一我住院的经济保障,也是证明我血型的一张卡,它提供我汽车抛锚及时得救的便利,甚至购买商品随时打折的福利。 我失去的,是一个身份的标志,而这个标志不表示我永远失去,却足以令我对暂时的“身份不明”非常困扰。但是,眼前砂拉越乐手和舞者失去的,却是永久的家园、耕地、狩猎的环境,和深邃的文化。 我闭上眼想像不到永久的失去是怎样的痛,我睁大眼更看不到永久的失去谁会补偿。毕竟,失去的不是我、不是你、而是他们。足以解释冷漠是都市的钢骨水泥,随时崩裂坍塌。足以证明贪婪是官官相护的一串锁链,不易剪断。 一切显得突兀,音乐显得单薄,维权讯息沉重地压住了它。压轴戏是主办当局配合Miku Loyang的Sape乐手和舞者,安排了萨克斯管、吉他、口琴,和...

你想得太多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你想得太多了”成了一句流行调调,它的杀伤力不大,却能应付比较深邃的说法。比方说,有人觉得种族两极化只会造成极端份子变本加厉。关于这一点,你不想面对,甚至企图逃避,毕竟你是有办法让一件与你有关的事,变成不关你的事,你只稍笑着回答:『你想得太多了。』 说了,就很巧妙地回避更深入的探讨,同时不会令自己显得肤浅而出丑,因为“你想得太多了”的茅头指向发言人,前面没说出口的那一句是“不是我不懂”,而没说出口的原因是,一旦说了反被追问“那你懂啥”时,恐怕你真的不懂。 突然记起崔健有首歌是这么唱的:『我左看右看前看后看还是看不过来,这个这个那个那个越看越奇怪.…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得快。』噢,如果崔健不是崔健,他搞不好一句“你想得太多了”马虎了事,还左看右看这么麻烦,还这个那个扭成一团,不是我不明白,只是你想得太多了。 “你想得太多了”除了回避深入思考一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外,还能巧妙地把自己的惰性,婉转地幻化成谴责对方多此一举。“你想得太多了”意思是说你“多此一举”了,何必自找麻烦?但是爱把“你想得太多了”挂在嘴边的人,不是没有想法,相反的,他很有可能很有想法,不过想法往往不是他自己的。 就像追随时装和明星的潮流一样,“想法”见风使舵安全保障绝不翻船。舆论倾向什么,船就开往何方。“你想得太多了”名正言顺地避开了几件事:敢于独立思考,或简单地怀疑一个说法,还是挑战一个被操纵的舆论。“你想得太多了”把复杂挡开一边,唯恐脑筋一动,会把复杂搞得更复杂,怕的是措手不及。 擅长拿“你想得太多了”当挡箭牌的人,人家吃啥他就吃啥,因为这样很方便,不会无缘无故出现意外的惊喜,或惊讶,或惊慌。如果你经验不足,你可能被“你想得太多了”怔住,还呆呆地反省自己动脑筋的的数量和份量。但是,一旦你碰上几次“你想得太多了”,就会发现说的人似乎没想过什么的,好像他没思考能力一样,说得出口的不外是别人咀嚼过的残渣。 (本文刊登于17/9/2010 《东方日报》龙门阵 )

我的偶像PERKASA!

看了题目,稍安毋躁。先撇开土权右翼的极端言论,纯粹从观察一个非政府组织的角度,去评核一个仅仅成立了两年的PERKASA。你未必喜欢它,但你不能否认,它是一艘无畏无惧的大船,来势汹汹,冲破资深的回教党和巫统的猛浪,奇变纵横,出入无间。简而言之,你可以瞧不起PERKASA的宗旨, 不过你不能忽略它的冲浪效应。 我百思不得其解,论斗志、激进、策略、行动力、领导魅力和影响力,PERKASA远远超越很多本土NGO组织。看了这句话,也请你稍安毋躁,因为一旦烦躁恼怒就乱了方寸,错失一个学习的模范。 首先,PERKASA维护土著权益的方向明确,目标稳固,从不节外生枝,这也是它迅速崛起的理由之一。但是,它的策略是把经营方式做得婉转,深解“势不可去尽,话不可说尽,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的道理。 依布拉欣从2003年被巫统革除巴西马区主席一职,到2004年以独立人士身份竞选第11届全国大选,而被巫统终止党籍,接着依布拉欣上届大选借回教党旗帜竞选,以59.3%得票率当选巴西马国会议员。后来却倒戈宣布自己为独立人士,随后又道:『巫统近来的改变让我刮目相看,我会选择与巫统站在同一阵线为民服务,即使他日加入巫统,也是纯粹继续为民服务,不具其他议程。』 事到如今,巫统和回教党纷纷和PERKASA划清界限,看来两党的领导层认为,中庸之道方能赢得民心,才不至于踩到任何一个族群的地雷。但是依布拉欣纹风不动,几经折腾的他把一个偏激的非政府组织PERKASA,搞到连巫统的舌喉《马来西亚前锋报》,都反过来谴责巫统,不苟同它与土权撇清关系的这个动作。 除此之外,敦马开腔挺PERKASA,警告巫统若与PERKASA绝交,可能在下届大选断送国阵53年的江山。巫统内部为了此事有点分歧,慕克里兹认为撇清关系属“个人看法”,而纳兹里却认为划清界限才能争取非马来选民的拥趸。 当大伙为PERKASA争得面红耳赤时,依布拉欣把捍卫土著权益的旗杆捉得紧紧,却把他与其他政党的关系放得松松,表示即使巫统和回教党拒绝借旗也无所谓,他“可以和其他政党合作,或组织新的政党”。 再者,当蔡细历吁请政府在各经济领域逐步减少土著30%股权时,PERKASA第一时间采取行动报警,而非坐在冷气房的电脑前打文告发文告。撇开它的种族极端中心思想,一个忠于宗旨、婉转经营、反应敏锐、行动力卓越的NGO,今天能有这番造势和影响力...

不满是个失衡的天平

这年头,新闻焦点琳琅满目,可是归根究底就一个词儿:不满。 校长不满华裔学生斋戒月禁食,华裔不满校长“滚回中国”之言论,黄明志不满因此就饶舌呐呐,骂到警方不满就援引煽动法令调查。是谁不满988的早点说马,迦玛的不满变成了群众的愤懑,MCMC不满一些人不乖乖听话,更多人不满噤声禁播禁谈,小部分人不满抗议讲了又讲,而不是在MCMC门前喊。直辖区回青团不满欧阳文风的性取向,欧阳文风不满排斥发文告宣称 。土权的依布拉欣不满全世界欠了他,想读公正报的人发现报摊只卖《Perkasa》。你不满他的蛋糕分得较你的大,他不满你分了蛋糕还在喧哗喧嚷。国阵民联派红包有你而没我没他,缴税的却一个都不能少。有些人不满他伸张仗义你们没支持他还说风凉话,有些人早晚打两份工周末卖直销保险的累了没人替他捶背还嫌他不关心社会。 事到如今,中元节歌台也逃不过这一劫,槟州20个回教与马来人组织为了劲歌和热舞十分不安,提呈备忘录给国家元首,要求中止歌台秀扰乱街坊,尤其是在宗教场合附近。6个组织代表在召开记者会时提出,如此高分贝的噪音,干扰了斋戒月教徒安静祈祷。 至于什么才叫做噪音,根据WHO的噪音指南,夜间睡房外的声量不宜超过40分贝,才不会危害健康。40分贝的声量多大,在此列一表作为参考: 10分贝:轻轻呼唤; 20分贝:安静交谈; 30分贝:普通交谈; 40分贝:交通稀少; 50分贝:打字机,大声交谈; 60分贝:吵杂的办公室; 70分贝:交通声量,安静的火车; 80分贝:摇滚乐,地铁; 90分贝:繁忙的交通,雷声; 100分贝:飞机起飞。 若此列表举例准确,中元节歌台的声量可能介于摇滚乐和繁忙交通之间,祈祷声或许介于安静的火车和地铁之间,当然,这纯粹是估算,不能作准。回教徒不满噪音干扰祈祷是可以理解的,就像2008年郭素沁接获金銮镇居民投诉,因而向回教堂反应,回教堂祈祷、讲座会声量过大,影响居民日常作息一样,也是可以理解的。当年警方援引《1960年内安法令》逮捕郭素沁,被捕的原因是“参与足以引起种族宗教不安的活动”,理论上也是可以理解的,虽然两件事摆在一起,逻辑上不太容易理解。 理解建立在知识和经验的基础上,而“不满”是对事对人的个人理解作出的反应之一。任何人在另一个人眼里都有毛病,任何事情都有一些什么不合自己心意。有些时候给了一些人幸福,却带给另一些人痛苦。你...

杨善勇的那只海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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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上网看新闻,一如既往先浏览《当今大马》,发现杨善勇的新作 <宏愿是只海龟在水中慢慢游> ,作为杨公的忠实粉丝,我二话不说立即点击先睹为快。 当时我用手机上网,点击后网页打开一片空白,只有一行粗体的题目。一定是线路不好,我不断刷新页面,结果还是一样。单是一个标题和零内容,已经有两个比我更忠实的粉丝按了大拇指赞。 宏愿难道真的比海龟还慢?为了避免食指肌肉抽搐,我停止刷新的指定动作,开始猜测杨公的幽默程度,和《当今大马》的大胆尺度。想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重新点击页面,结果依然一遍遍地显示空白页面,唯一不同的是,多了几个按大拇指赞的忠实粉丝。 这件事搁了下来,一直到放工后,我就急着印证我那不切实际却碍不着谁的想法,看杨公是否能越轨犯傻,看《当今大马》是否在展现行为艺术先驱的风范。页面打开时,空白从来没有给我这么深刻的印象,它代表了无限的可能,在尝尽言论的酸甜苦辣之后,悟出的一片恬静。而且,欣赏空白幽默按大拇指赞的忠实粉丝,又多了好几个。 我心想我的国家还不赖,至少芸芸众生里还有几个懂得幽默自己、幽默群众、幽默宏愿、幽默人生的人,和洋洋洒洒的宏文相比,毕竟另有一番风味,更富想像空间,带几许嘲讽意味,不愧是一种大胆的评论行为艺术。 我当然不排除网页技术上出问题,导致文章无法显示。我也可以想像杨公听了我这番谬论后,会仰首哈哈,接着说『事情是这样的…』。不过我更愿意相信荒诞,因为轻松是社会匮乏的态度。尤其是网络络绎不绝的信息、废话、空谈,有如披头四那首 Across The Universe 唱的“Words are flowing out like endless rain into a paper cup”,纸杯塞得满满绷得紧紧,贴在耳边一听,反而没了声音。 朋友最近教我怎么选保温壶。她说一个好的保温壶,贴在耳边时听到的声响更大,虽然它只是个空壶。我想到小时候玩通电话,在两个空纸杯杯底钻个小洞穿根线,就可以哈罗哈罗当话筒听筒和小朋友对话了。说得雅一点,就是留白,无物胜有物,那是一种境界。 宏愿当真是只海龟在水中慢慢游着来么?当然不是,后来网页一字不漏地显示杨公的宏文了。可是在那空白的几个小时里,我把一回事不当一回事,把不是一回事当一回事。幽默不会像信息一样累死你,谬论也不会像别的论述一样满足你,只是不懂得玩你还当真的话,唯有养一只海龟,...

我把我的心放在网上

我爱问人,你每天上网是依什么顺序开哪些网页。表面上那只是一种习惯,可是若你深喉探究,其实相等于问一个人,他每天依什么顺序穿衣,里里外外都爱穿些什么。若他据实相告,你毫不费劲就能对他的生活作息和喜好略懂一二。 一般上,开机后第一件事是开邮件信箱,如Gmail、Hotmail、Yahoo!Mail等,而且保持着活动状态,随时接收邮件,或面子书上帖文和联线的评论通知,还是订阅的新闻和各类资讯。看或不看,邮箱总是满满的,很充实饱满。 接下来,开启面子书的朋友居多。有些在网上玩得比较投入的朋友,就会同时开启推特、微博或噗浪。对于那些从来不关机的朋友, 这些玩意都白天不倦、黑夜不眠。办公或读书之间随时发一帖,无论是至理名言或纯粹发发牢骚,在网络打了个响屁,身心比较舒坦。 这几个玩意一旦玩上瘾,每隔几分钟就会重复一个姿势,惯性刷新主页,似乎错过一条新消息就错过一段因缘,错过一个黄段子少了个笑声而吃亏,错过一个联线就走在时代追不回的那一边。 上面子书的朋友会一直关注,看帖文有没有人赞或评论几句。一旦对上聊得起劲就刷新更快,若骂得凶狠刷新率就加倍。食指点鼠标奇快无比,若同时在面子书的chat聊天、骂架或调情,那就更紧张地跳进跳出几个窗口,同时回应几个不同的帖文,和几个不同的朋友聊天、骂架或调情。 还有一种是跟进新闻网站,如《当今大马》、《独立新闻在线》、《大马局内人》,具备国际视野的朋友再加几个外国新闻网站,如《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泰晤士在线》、《明报》、《联合早报》,有的网站自动更新,有的必须自己刷新,所有资讯都是即时的,连评论都不例外。有些新闻看了身体有反应,立刻赞一赞,再联线到面子书,或看到朋友的联线立刻发表意见,最重要是速度要快。 接着就是浏览几个固定的部落格,留言或回一些博主的回复。若看到弱智的留言顺便代博主骂两句,然后一直刷新部落格看有没有新的回复。有时刚好碰上火红的新闻,好几个部落格都在讨论,大伙像打乒乓一样左右留言,几个傻逼围着几个部落格打滚互勒,说到最后每个都叫“苦口婆心”,都在“劝人向善”。 我问了上网顺序过后,通常会再问一句:『如果不插电一个月,你是得到,还是失去?』看着泡沫浮空,阳光刺眯了眼。再睁开时,泡沫已不见。 (本文刊登于8/9/2010 《东方日报》龙门阵 )

《Gadoh》的感动是没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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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Gadoh》,觉得为《初恋红豆冰》流的眼泪滥情了,原来真正的感动是没有泪的。这样一部促进种族和谐的电影,如果最终无法公开放映,真会是马国一个天大的笑话。 《Gadoh》的桥段和对白都是熟悉的,演员不是动作太大,就是表情太少,有一些暴力,几句秽语,还有一、两个笑点,虽算不上艺术品味高的电影,满足我这类庸众绰绰有余。 可是,《Gadoh》的魅力不会因此而打折,我相信本地资深的影评人也会有同感,更相信本地学问深厚的时评人不会反对,同时绝对排除血气方刚的愤青们枪口对着我子弹猛发。为什么呢?因为《Gadoh》说的是大家的共同语言,之所以它那么的熟悉,那么的平凡。 70分钟的戏,超过一半时间演员都处于愤怒状态。镜头对白不外是巫裔怒斥华裔掠夺权利,华裔指责巫裔不尊重华裔,不用读书都可直升大学,混血儿属少众,加上身份混淆而遭欺负,结果寄居论、贪婪论,连动物和排泄物,都在互相仇视的谩骂声里发扬光大。 有趣的是,标榜着探讨种族关系的《Gadoh》,演出代表族群非华、巫、印,而是华、巫、混,绝不是你一贯的国油佳节广告三大族群团结典范。但我不会因此而扣它半分,因为混血的血统比其他族群复杂得多,通常被孤立、被忽略,更何况要认真讲究起来,其他的族群还有声音更微弱的原住民。 扯开了。现在把大家从过度认真的角度,却是惯性的节外生枝处,扯回正题。在一个这个不许、那个不让的国度里,拍片真难有个标准。《Gadoh》的写实程度接近12百万象素无特写镜头的摄像,除非内政部觉得写实是禁忌,科幻才是鼓励,那我只好为国家文化哀悼,请各位文化艺术工作者节哀顺变。 影片里的一个巫裔青年,因父亲曾被华族大耳窿追债而怀恨在心,平日专挑衅华裔同学,甚至亲华族的巫裔朋友。结果他在一场打斗中被这些同学救了,感激不已,跟华族友人道歉时,说了一句发人深思的话:『我不是气你,而是在气我自己。』 最后同学们演出戏剧,台上灯一熄,一句“Gelap。Apa yang aku lihat hanyalah kegelapan。Mata ini untuk melihat,tapi apa yang nak lihat , jika semuanya gelap。”不禁让我联想到作家Jose Saramago的经典名著《盲目》。故事里的小镇发生了一场集体眼盲的瘟疫,导致一片骚乱。而人性的丑恶和弱点,如自私、...

李敖不过是个传统的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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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个传统的爸?比方说,我巴生的财主朋友,自女儿和儿子诞生那天起,就帮两个还在学习吮奶的娃娃置产业,而且洋房必须离祖屋不远,方便孩子他日回家吃饭探病搀扶。还有个大腕朋友,口口声声要孩子大学毕业后自立更生。后来女儿毕业了戴个鼻环,开老爸买给她的崭新mini cooper见工去。车子魅力非凡,车主得意洋洋,铃声响起黑莓出鞘,结果见工传为笑谈。 虽然说这种为孩子垫底的作风,没几个银两是办不好的事。不过当家长的总爱为孩子找根扫帚,瞧自家的哈利波特乘风翱翔,孩子若能顺他的意成就点什么,好歹也算家长的功劳。 李敖为十七岁的儿子李戡开拓经济市场,为儿子的处女作《戡乱记》轰轰烈烈地破处女膜。李敖为了捧儿子,联合陈文茜一起踩韩寒。有了两位老人家垫背,李戡胆子大:『韩寒算老几啊?他连大学都考不上,连大学都没有念过,这种没念过什么书的人,我估计他也没读过什么经史子集,是只会玩赛车的人。最近很多媒体问我对他怎么看,我都回答烦了。』 这么大的口气,李戡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好奇,所以我代各位搜索了李敖和陈文茜推销李戡的视频,不看还好,看了反而吓了一跳,服用惊风散依然无法镇惊。 不是我以貌取人,李戡就像你邻家正在发育的男孩,脸型有点怪,回话带结巴,一副看到女孩抬不起头来的样,可却不是韩寒那种自信的腼腆。很多时候,他都由李爸爸代回答。 在节目中,戡戡声称他的《戡乱记》是在捍卫中国,捍卫中国历史,说自己是“站出来那个”。前阵子陈文茜携李戡出席香港书展,说韩寒“说话像放屁”。李敖更嘲讽韩寒,说要和他谈《资治通鉴》,韩寒就必须先看过。 后来针对他对韩寒狂妄的言论,李戡说是媒体哗众取宠,擅自加油添醋。难怪韩寒回他:『不管什么场合,说了便说了,我完全无所谓。只是我觉得一个真诚的文人,不该台上台下两套评价标准,也不该耍小聪明,搬弄文字威胁记者…愿你在大陆一切顺利。』 其实,李敖曾经是一代知识偶像,如今不过是个传统的爸。但是踩个强过儿子的人搏上位,手段未免太龌龊,而且低估了韩寒。恐怕戡戡今生都有心理阴影,笼罩在爸爸巨大的黑超下。难怪戡戡说的那些话,看来看去都不属于他。 (本文刊登于3/9/2010 《东方日报》龙门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