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姐的人话鬼话
在菜市场碰到菊花姐,我赶紧把她拉到一角,兴师问罪起来。 “我说菊花姐,你这回可害得我够惨了!上回你给我说了个邪门的事,要我写。我写了,但读者骂我光天化日下,鬼话连篇,天下有这么写专栏的么?” 菊花姐听了,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波涛汹涌,引来不少路人的眼光。 “我啊,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评评理,你说这世道还有人样的么?安华被判入狱,大伙比死了亲人还难受。肛交又怎样?不肛交又怎样?一团肉和洞穴的事,不尽情政治摇摆,还算政客?” “可是漫画家朱纳画点公仔,也照样被捕。画画而已,又不是来真的。”我想起网上看来的消息,有点赌气。 菊花姐哼一声,说:“鬼画符又怎样?公家说不行就不行。” “说回世道吧。曾经的‘烈火莫熄’,在干旱的农历新年也燃不起来了。但是人总要悲情一下,说些人话,只不过听多了,尽觉得像鬼话。我昨天还看到某评论人大义凛然地声称,幸好民联三党的基础和基层互动已成型,不再容易被政客操纵。” “哎哟为哟,这不是光天化日说梦话是什么?反而是鬼话听起来真实,现在的鬼都一副正人君子样,说的都是公理和正义,唾几口吐沫都成章啊。” “还是大觉寺的和尚说得有理,色既是空,空即是色,我说说鬼话,又何妨?”我身在梦梦昧昧混混噩噩之中,菊花姐拍拍我肩膀:“不扯了,我赶着回去做饼干呢。” 菊花姐扭着腰身离去,我想我也得回去写稿了。“世道已不值得尊重,作为武人,得尊重武功。”作为文人,还是得尊重文字。 (本文载于Cari专栏《凭窗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