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法的医院推荐信


几经波折,许长法被允许出院了。他两周内三度被警方逮捕,根据许长法,警方在其扣留期间,粗暴地对待这位59岁的老人,包括逮捕他的时候把他推倒在地面,导致面部及身体多部位擦伤、以手背掴打他近十次,以致眼镜飞离,最后被打到晕倒;用手铐把双手铐在背部,要求他坐在地面,再用脚使劲地踩踏他手腕之间的手铐,导致他手腕瘀血;踢他,或刻意把臀部向着他放屁;甚至嘲笑他父母从中国来,应该滚回中国。

许长法头两次被逮捕,是因为他独自穿黄衣示威,举着一个自制的牌子,写着“Bersih干净”的字眼,右侧画着手铐,下面是“Kotor肮脏,OK?”一行字,以示抗议,而非伤害良民百姓,或杀人放火。第三次被逮捕,则是从医院检查身体后,在Jalan Ampang等巴士的时候被三位警察逮捕,当时,他并没有举牌子示威。

换句话说,他和709净选盟2.0所有5万个上街游行的平民百姓一样,希望有一个干净的选举制度,让人们可以在透明的程序里,选出他们认为最适合当家的政党和人选。唯一不同的是,许长法单独行动,即便执法人员对他不满,却无法提控他,因为一个人行动并不能构成“非法集会”。

许长法不顾他身上带病,屡屡挑战警方的极限,但是警方逮捕了他,却无法用法律把他扣留长时间,势必无罪释放。在第三次释放他的时候,许长法要求警方带他到医院验伤,并要求去同善医院,但是警方在他不知情之下,把他送入中央医院的精神病科。

当晚,许长法被逼与其他精神病患共居一室,加上院方喂食的药物,导致他昏昏迷迷,结果彻夜不能眠。第二天,在其友人和院方纠缠之下,医院终于同意让许长法出院。于是,许太太立刻从诗巫赶来吉隆坡,因为只有家属才能办理出院手续。她从机场赶到医院时,已快半夜了。院方要求她等医生来,才让她办出院手续。后来三更半夜,三位医生单独接见许太太。根据许太太,他们要求她把许长法留下,声称他病情严重,可能危害社会。

但是,许太太坚持把许长法接出院,回诗巫征求别的医生的意见和治疗。真的是几经折腾啊,许长法终于于2011年7月24日出院了。

中央医院在24日发了一封院方的推荐信,开头就说“He was admitted to HKL (psychiatric ward) on 22/7/2011 with history of demonstrating at Jalan Ampang as he is the supporter of ‘Bersih’”。这一点十分耐人寻味,一般上医生的推荐信会说明病人的medical history,殊不知,“history of demonstrating” 和“supporter of ‘Bersih’”也被列为病历。

接着,推荐信又写明:“He also paranoid towards the government since 10 years.”我们必须把这段解释视为精神医生诊断许长发患上Bipolar Disorder(躁郁症)的症状之一。因为在推荐信末尾,医生写明“We treated him as Bipolar Disorder in manic phase”,并称许长法有“delusion”,即“妄想”。根据牛津字典,“delusion”的意思是“an idiosyncratic belief or impression maintained despite being contradicted by reality or rational argument, typically as a symptom of mental disorder”。

以此类推,院方认为许长法的“history of demonstrating”、“supporter of ‘Bersih’”、“paranoid towards the government”是一种妄想,和现实情况与合理的论点产生矛盾。换句话说,许长法作为一个人民要求干净的选举,是一种delusion,一种妄想。

医生在推荐信中不忘强调,“These were the 3rd times he was arrested by police due to demonstration Bersih”。医生不厌其烦地强调Bersih,看来Bersih是一种病,并且和精神病息息相关。

噢,顺道一提,医院最后答应许长法出院的条件是,不准再参加任何示威活动。各位异议分子、政客、NGO等,你很可能是下一个精神病患,在不知不觉之中,成全一宗便利的罪行。

(本文载于《当今大马》26/7/2011稿)


评论

moot说…
何须『回中国』, 这些警察的态度, 和那些把许长法『被神经病』的医生的运作手法,已经媲美如中国等极权国家的做法。
杨艾琳说…
moot: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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