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泰戈尔



不是我搞错,也不是你看错,泰戈尔不但是一个诗人,还是个画家。

走进Dwarkanath Tagore Lane,来到一座红色的建筑物。这是泰戈尔大学文学院。泰戈尔创办的学府Shantiniketan则在加尔各答136公里外,是一间著名的大学,印度前总统英迪拉甘地和获得1992年奥斯卡终身成就奖的导演Satyajit Ray皆是这里的毕业生。但是,小巷里这栋红色的建筑物,才是泰戈尔出生和辞世的地方。

来印度之前,我对泰戈尔相当陌生。认识也就停留在小时候翻阅的一些诗集,记得都是大陆译本,也可能是语言的关系,对他的诗没有深刻的印象,而且无法把泰戈尔和想像中的印度扯在一起。

这时,我来到泰戈尔曾经栖息的地方,因闯入他的私人空间而尴尬。故居总是诡异的,尤其是访客稀落的时候。廖然间,身著白袍的泰戈尔从书桌上拿了一叠纸,紧锁眉头坐卧床上,写下突来的灵感:“There is a vast wilderness whose name is Heart”。他双手扶着脑后枕在垫上,深邃的眼神是温柔的,含混地低语着:“Whose interlacing forest branches dandle and rock darkness..”而后,顿了一下。接着唇间呼出遥远的声音:“..like an infant”,泡泡轻浮在屏住的呼吸,他眼泛灵光,俯首写了下一句:“I lost my way is its depth”。

但是我怎么都意料不到,泰戈尔的画出其不意地给我一个惊喜。或许我不该这么说,因为全是我的有意才有出其不意的际遇。推开画室的木门,眼前的影像触动一种笼统的感觉,没有任何突显的画作,来袭的却是一股熔岩,它是热情的挣扎的困扰的,而我被吮吸进一个不能自拔的漩涡里,在崩塌的火山口,随着熔岩沸腾升起来,在橙红色的世界里继续升温。而这一间画室,不过是普通卧房的面积。

泰戈尔不曾接受任何正式训练,也因为如此,他的作品不像其他名家,受不同门派的特色与技巧约束。他的颜料和材料皆是顺手拈来的笔和纸,画风粗糙,线条无羁,颜色以黑色和熔岩般的橙红色为主。勾勒几笔的人像,流露无限郁郁寡欢。一个人为什么60岁以后才开始画画?也许文字已经不够直接。泰戈尔曾经在国外展出画作的时候表示,语言是一种障碍,而画反而能直接触动心灵,无需通过翻译就能与人沟通。

写到这里,我不想总结泰戈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不想让你知道我如何看泰戈尔这个人。当他的画超越所有名家给我的直接感受时,我开始明白艺术。

(本文刊登于2/1/2012《东方日报》龙门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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