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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马两地,你选哪国?

新加坡建国总理李光耀仙逝,各界人士对他的成败,尤其是治国模式,议论纷纷,弔贺参半。吊者,叹服李光耀如陶杰所言,「李光耀做得到的,其他华人国家和地区,不要做梦,绝不可能做到」。贺者,对李先生切齿嚼牙,如80年代被指企图推翻人民行动党政府,而遭新国內部安全局逮捕的陈华彪,痛快地高唱喊「李光耀失逝让人民重获自由」。 新国驳船码头,一名巫裔街头卖艺的歌者,拨吉他轻声唱著「LetItBe」。他乐谱架上的牌子写著:「记念传奇人物李光耀先生」。一名新国学生看了如斯情景,在面书上表示,她当时听了悲慟和振奋,也认为这就是李先生给予新国子民最珍贵的礼物。因为新国及它的每一个子民活著,因为音乐、爱、和平及和谐都活著,因为新加坡的茁壮成长建立在前人留下的这个信念,即便这名伟大的已离开,新加坡將继续建立它独特的身份。 一名大马女子中学毕业后,因为必须照顾80高龄的父亲,只好停止学业投入社会。她英语说得不好,屡屡碰钉子,心头埋怨何以在校学国语,出到社会却需说英语。 经济萧条的85年,她「求」来一份工作,生活节俭,偏偏母亲此刻中风。生活艰苦的她,因公司的茶水间提供免费饮料,她只好每天早上喝三杯美禄裹腹。后来失业,她到新国当女工。新国经济繁荣,她也从马新兑换率获益,终于拥有足够的钱供养父母了。 她告诉批评李光耀霸权及打压人民的朋友:不如对换角色,你来走我的路吧,然后才告诉什么是言论自由。 对于言论自由,生于新国的作者BeverlyMurray写道,一年级老师就教:「Good,better,best.Never let it rest.Til your good is better,And your better, best.」中学时,老师告诉他:「不要天马行空。」並在簿子上用红字批:「太自负了!」在自己的出生地,他认为自己是个移民。当然,最后他选择离开,当真正的移民。 民间批评李光耀的字眼里,「打压」及「言论自由」出现最频繁,但往往无法具体地道出,被打压的言论,究竟是什么言论。 Beverly Murray的字里行间已透露了,在未有言论发表之前,他已被教育不得发表言论。 人对生活环境的追求,不外是治安良好、教育平等、交通完善、丰衣足食。孩子有本事就能上大学,出到社会公平竞爭,政府部门办事有效率,廉洁不贪污,经济繁荣时,获益的是人民,而非少数权贵。有了这些,我很好奇,

最后一片叶何时凋零?

“最后一片叶何时凋零?” 李光耀 2010年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如此感慨。岁月磨人啊,但谁都不否认,李光耀和他新加坡赖以生存的硬道理,是他不可磨灭的政绩。 李显龙于父亲辞世的早上,通过电视广播哀悼,说到一半,突然哽咽,泪眼盈眶。看到这一幕,新加坡子民泣不成声,隔岸的大马人心有戚戚焉。 “李光耀是新加坡。” 李显龙如是说,没有人敢否定。前天才和朋友聊起,朋友开玩笑说,大马政局已病入膏肓,除非新加坡政府统领大马,否则无可救药了。此言虽荒谬,但也流露出大马子民对新国的仰慕,对新国政府的钦佩,及对大马的沮丧及无奈。 新国的成功,赖以李资政的硬道理。虽硬,却有其温柔的一面。李光耀铁腕执政31年,但当夫人中风病卧床上,他对她体贴呵护,每天早上出门之前,必到床前看望她。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也是看望夫人。他剥水果给夫人吃,在床边轻声读着19世纪的《Palgrave’s Golden Treasury》,因为那是夫人心爱的诗集。 夫人离开后,铁腕曾表示他尽量不去想如何填补那一片空白。夫人与病魔斗争期间,铁腕学会了静坐,吟诵“Ma-Ra-Na-Ta”(噢,上帝助我)来寻求平静。他毫无保留地告诉大家,忙碌之余,他想起的总是和夫人愉悦的时光。 前资深报人顾兴光生早年和李资政曾有交手的一次经验,对李资政,他是又爱又恨。顾先生生前说起有次喝早茶,远远看到一个跑步的人影,很像李资政。但因为身边没有一个军队的保镖,所以迟疑了一阵。“只是远远地跟着两个贴身,非常低调。” 顾先生点头赞叹。 李资政是个柔情铁汉,像许多致辞时会引用诗词的西方领导,这是他的魅力,也是新国子民爱戴他的原因,更是大马历来领导所缺乏的风范。 最后一片叶,凋零了。但是叶子未凋,新的已长。李光耀说过,无论是智力、政治经验或语言能力,内阁中没人胜过李显龙,并表示,他擅长数学,夫人擅长文学,因此李显龙结合了两者的良好基因。 去年有个新国中学生写了致信《海峡时报》。信上表示,作为一个新国的新一代,她看到了新国一路走来不易。即便民间有些不满的声音,她希望大家不要忘记新国是如何走到了今天的成就。 《海峡时报》刊登了这位小朋友的信函,李显龙看了立即召见这位新生代,过几天《海峡时报》刊登两位的合照,及李显龙对她的欣赏及感激。亲民,就是爱民。君子爱民如子,子民尽忠报国。 李家王朝,盖世无双。李光耀的辞世,

蠹鱼卖书

一直以来,我有个梦想,拥有顶著天花板的书架,摆满我的书。不止一面墙,最好是四面,然后弄个梯子爬上去取书,「书」涂四壁,才算蠹鱼。 后来我试图把床架改装成书架,六、七尺高,也算对自己有个交代。年復一年,书是越买越多。一般便宜的书架,用没多久板面就塌陷了,要自己动手锯几根木条撑住。用实心木做的书架,价格都上千大洋,掂量掂量,这些大洋用来买书更好。 五、六年前,泽南捡了不少木板,再买几块砖头,把家里四面墙叠成书架。我俩把书堆上去,和梦想没差多远了。加上年纪不小,早已放弃爬梯子的主意。 邻居因书架和书而敬仰我们,即便泽南光著膀子在庭院里浇花,我披头散髮在门前晾衣。书架和书已成为我们的身份,两个读书人,读书人不是坏人。 因为阅读范围广泛,中文书和英文书攒蹙累积,一排书前面再叠一排,书顶要有空间再横挤两本。 有天,我站在庞大宏伟的阵势前,发现书架上的书蒙尘,犹如后宫三千风烛残年的徐娘。 事变之来,急转直下。和「MainmainCafe」谈好了场地借用,书就开始下架进箱了。首先取下无趣的书籍,只曰:『將箱来!』一挥而就,立即封箱。 一些曾经喜欢的作家,如龙应台、南方朔、贾平凹、村上春树等的著作,藏书不少。如今乏于瀏览,搁著也没意思,下架进箱。 书林大了,什么鸟都有。不瞒你说,难捨难离的,反而是巴金。五年级的时候,母亲介绍我看巴金,这之前我都在翻阅她床头的琼瑶。她想必是不想女儿做白日梦,长大后不务正业而成日谈恋爱吧。 当年看巴金看得入迷,凡是南方出版社出版的每一本巴金,我都收全了。深思熟虑,取捨两难。但搁下去,最后恐怕喂的是爬行的蠹鱼。我帮这稀罕物拍了照片,贴上面书,试探市场。等了一个下午,突然信息不断,大家抢购巴金,真后悔最初没拍卖。 下架是越下越起劲,卖书是越卖越捨得。许多朋友劝我与其卖书,毋寧买书架。中学时候,某青年团体计划开图书馆,为了造福社会,我大方地把童年至少年的书籍,一概捐出,无怨无悔。后来图书馆没开成,捐出去的书也没了下文。 如今留下的书,数量还是封箱的数倍。它们一是和我目前的思想兴趣平行,二是有查证资料的价值。有些文采,我不脱手,但我绝不会告诉你他们是谁。因为一旦说了出来,你就把我给看个明白了。 (週六21/3/2015,时间11-5,地点在吉隆坡MainmainCafe。) (本文刊登于20/3/2015《东方

妹妹和她的泪

她不是我亲妹妹,在网络上,我称她妹妹,她唤我一声姐。人的关係很微妙,闹著玩的,结果就放在心上了。妹妹在医院照顾与癌症斗爭的亲姐姐,捎几个字来,我给她加把劲。妹妹读我的文章,捎几个字来,给姐加油。 最近妹妹留言,字里行间濡湿了,儘管字在萤幕上,人不知在何方。也许女人比较敏感,寥寥数字,心就扣上了。妹妹私信,简述健康问题,及需作出抉择而为难。 这时家里没別人,但不是掉根针都听得见的寂静。不远处的山上传来断断续续的机械声,公寓半截顶天,油绿的山却半截入土了。另一端传来敲打声,咳咚咳咚,咳咚得心烦。自从MRT工程动工,灰尘吸进肺里,病了却不知找谁问罪。 看了柴静的《穹顶之下》,我情不自禁地看吉隆坡的天空。多希望是迎著风站在楼台上,拥抱蓝天的光景。门外可瞧见巍巍的双峰塔,只是很多时候都瞧不清楚,烟霾与建筑浑然一体了。 站在门外看了许久,咳嗽不止,突然意识到吉隆坡和《穹顶之下》的雾霾镜头,没两样。再想想,不就只有大年初一、初二那两天,大家回家乡,吉隆坡车量减少,建筑工程包括MRT工程休息两天,双峰塔才高清素质的清晰,方能分辨哪是蓝天哪是白云。几天后空气就变污浊混沌,顶著雾霾的人们继续排污,继续呼吸,心情继续一落千丈。 谁家没有癌病患?近亲远亲,至少有一个。那些到工业污染区勘察的日子,知道污染是怎么来的,知道地球病了,但当官的「举重若轻」,地球病了,打麻药舒服舒服就行了,別阻碍国家进步! 这几年住吉隆坡市区,我一年到头不晓得喝了多少药,住了多少次医院。电影《金牌特务》(Kingsman)的大坏蛋瓦伦丁兴奋地说起他伟大计划,认为地球人口太多了,造成环境污染。没救了,要嘛就大规模屠杀人类,不然就一块灭亡。 听他这番话时,我竟有一柱香的时间,认同他说的话。那一柱香的时间,我把灵魂抵押给魔鬼了。造成环境污染的人也不例外,只是我们把灵魂抵押给不同的魔鬼。 尘归尘,土归土,一句话:值得吗?我想起妹妹,她最近常流泪。我想是时候撤出城市了。 (本文刊登于12/3/2015《东方日报》龙门阵)

搞搞新意思!

三八妇女节那天,大伙忿忿不平,因为“未来世界明星”不但抢了妇女一年一度的风头,也抢了众议员被逼上梁山出席的“307集会”头条。我没明察暗访,也没明察秋毫,随便看看,就发现“未来世界明星”占了两家高销量大报的头版。 报业不是慈善事业,卖报纸的不卖广告,天下红雨,马生角。我们这位“未来世界明星”,装扮不但不“未来”,还带几分土气。实话说,那不是电视剧《天龙特攻队》里T先生的发型吗?都什么年代了。再说,他的蓝衣配红裤,肚腩微凸,目无表情的模样,未必是服装泰斗冼書瀛那杯茶,但配合他名下公司的电影《一路有僵尸》倒很贴切,不,简直是天作之合! 这位爷叫“捷豹林”,英文是“Jaguar Lim”。 气势咄咄逼人,话说是“家乡味土产糖果屋集团的老板。我上面书查看,发现这家土产屋的专页仅有344个“like”,相信里头亲朋戚友占了一半。 《一路有僵尸》未上映,已有小朋友提起,说这部片子非看不可。何以“非看不可”呢?茶聚闲聊,小朋友道:『它的僵尸不像好莱坞逼真的僵尸,这些僵尸戴黑面具,两手僵直,硬邦邦地蹦蹦跳,好像以前那些黑白片叻!怎么有这么low budget的电影,我就是要看它low budget到什么地步!』 看来这趟“捷豹林”铁下心肠非红不可。在经济低靡的时候,人们赶紧刹车都来不及了,他却猛踩油门,砸250万令吉拍片“low budget”电影,你们看《一路有你》涕流满面,我就拍《一路有僵尸》,反潮流、反品味、反艺术、反高雅,一路俗俗俗到底! 莫非“捷豹林”采纳了纳西姆尼可拉斯塔雷伯的“黑天鹅效应”论,摇身一变成了“黑天鹅”?张建“未来世界首富”的那一套神话已经被砸了个粉碎,多少人喜剧变悲剧啊,看来这位未来明星不信邪。 我们拭目以待,“捷豹林”的低俗是否有杜汶泽的卖座,或者一“揸”就“瓜”。反正政治那么无聊,我倒期盼“捷豹林”的低俗取巧能以黑天鹅的舞姿突围,怎都好过看政坛那些没有新意的把戏啦。 (本文载于Cari专栏《凭窗下望》)

被强奸是她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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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她不反抗,就不会被殴打至死。』慕沙辛格如斯告诉BBC。 记得2012年印度新德里的巴士轮奸案吗?23岁的Jyoti Singh和男性朋友看了电影,回家途中在迷你巴士上被轮奸及殴打她,男性朋友则被铁棒殴打至不醒人事。强奸犯是巴士上的其他六个男人,包括司机。13天后,她在新加坡的医院去世了。 因印度强奸案的频繁,已经士皆瞋目,发尽上指,印度民间随即发起示威活动,抗议州政府及中央政府无法保障新德里妇女的安全。这起人神共愤的事引起国际的关注,各国组织也发动抗议活动,征求印度政府重视印度女性的安危。 慕沙辛格在狱中接受BBC采访时,表示女人被强奸,是咎由自取的。『她们晚上9点过后,本来就不应该出门。』他说:『如果她没反抗,乖乖让我们强奸,大家干了就会放过她,最多殴打她身体而已。』 这部记录片将于3月8日妇女节在全球各地播放,但印度政府已经下禁令,印度电视台一律不得播放。 印度社会重男轻女及种姓制度已根深蒂固,女性生活在随时都可能遭性侵的压力之下,是困在什么样的心态? 去年12月初我重访印度的加尔各答。有日和同伴溜达远了,看天色快黑,周遭也没计程车的踪影,只好乘巴士,希望能回到市中心。 巴士上的男女必须分两边坐,男右女左。我只好和同伴分开,坐在靠左的窗口边,暗自庆幸有口窗可透气。后来一家三口上巴士,女儿坐我一旁,母亲坐她前座,父亲则站在右边车尾。 妙龄女子身材丰腴,穿着没袖子的莎丽,笑容满面。我们互相点点头,摇晃的巴士继续前行。下一站一名中年男人上来,无视靠男性座位的站位,瞄了所有乘客一眼,在少女身边站了。 顷刻,气氛变了。少女不安的眼神,令我留神发生着的事。只见男站客的裤裆紧贴着少女的手臂,她一面往我这里靠,他一面往她手臂靠。 换着在大马,女儿肯定会告诉前座的母亲,母亲或许会主张和她调换位子,亲自教训男站客。但是,这名少女静静忍受性骚扰,也选择不惊动她母亲。 后来她父亲走向前来和母亲说话,我心想少女现在应该忍无可忍了罢,岂知几分钟后父亲走回车后,少女还是默默承受,一个变态男人的羞辱。 当时我很愤怒,因为目睹这一切,我在印度人口最密集的城市里,一个挤满印度人的氛围下,不敢为少女作出任何举动。事后我也纳闷,为何在不同的环境里,我会有不同的反应,或克制自己的某种反应。 最后我明白了。区区几天,我已畏惧社会环境的压力,更何况是

炒作——从柴静的雾霾调查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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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们不得不问,「炒作课题」引起的「效应」,能否达到预期的「效果」? 柴静的记实片《穹顶之下:柴静与雾霾的私人恩怨》用当年戈尔(Al Gore)的记录片《An Inconvenient Truth》作为模版,探討中国严重的环境污染课题,揭穿官方隱瞒的工业对环境的影响及真实数据,要大家知道,灰濛濛的天及病懨懨的人,是什么造成的。 活著,谁能不呼吸?看了《穹顶之下》,中国人叫好,海外也立即掀起了柴静之潮。隨之,有专业领域人士指出它科学上的错误,引发爭议。简言之,褒贬皆有。 3月1日,《穹顶之下》遭官方封杀,但它的爭议继续在中国网民的墙外发酵。有中国政府官员与朋友私聊,说这一切与雾霾没啥关係,真正目的是为了新能源造势,並暗示是官方与民间合作的炒作。「能在央视呆10年的,未必是魔鬼,但一定不是天使。」 无论被震撼论或阴谋论,《穹顶之下》最后能改变什么? 中国网民「严峰」坦白道出「人性」:「柴静调查,先是媒体一片叫好;然后是各种质疑,从私生活到科学性;然后是反质疑,从私生活到科学性。现在,已经进入到很多人表示茫然困惑无所適从的阶段。再往下估计就是厌倦不应期了,大家该干嘛还干嘛。一个极其紧迫的问题,在一片口水中就此消解,这已成为近年来公共议题討论的不变模式和命运。」 大马环境污染问题在505前,也曾经引起广泛的关注。这是经过环保人士千辛万苦、千方百计的努力,也是政党角力见机利用的工具。用非环保的动机,炒作环保课题,绿色运动呼风唤雨。无奈505大选后人去楼空,剩下寥寥数位环保人士,继续默默耕耘,再也难掀起绿色风潮。 想起反稀土运动,曾经进行得如火如荼。反山埃运动,官司打个不停。边加兰为了阻止石化工业,老祖宗的坟墓都搬出来。砂州炼铝厂排废气导致居民生病,那一叠叠的健康调查。如今是往事如烟,冷饭,炒不起来了。 这是不是严峰说的「一个极其紧迫的问题,在一片口水中就此消解」?或者炒作背后有政治目的及势力,故树倒猢猻散?说没政党撑腰不行,但事实证明,即使政党撑腰也不行。这么说,未免会短志士之气。但不正是环境病了,我们才站出来要求改变的么? 大马污染的根本原因,是一个「贪」字。在朝在野,不贪的政客是稀客。若民间只欢迎喜鹊,憎厌梟鸣,只捡有趣及容易的来自我陶醉,而唾弃枯燥烦冗的环保工作,对不起,请尽情呼吸,今天的环境就是你的胜利。 (本文刊登于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