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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爱又恨社群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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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下个月本地上映之前,我看了《The Social Network》。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多少带点怀疑的态度。因为,任何一个整天在面书扯淡的社群份子,都很有兴趣看看面书创始人Mark Zuckerberg是个怎样的天才,及其背后的诉讼。但是好莱坞毕竟是好莱坞,我们都知道真相里少不了谎言,因为有瑕疵的天才总叫人又爱又恨,这就是票房保证。 在这里我就不谈电影了,只是想说说,一部题为《社交网络》的电影,拍的是面书创始人的故事,可见面书足以“代表”社交网络,其地位不能磨灭不容替代。 面书原本是设计为一个哈佛校园内的社交网络。Mark Zuckerberg即使有大志,也料不到面书扩展到目前全球拥有5亿活跃的用户,远远超越了其他社交网络,如Friendster和LinkedIn,而且继续还在繁衍。至于Twitter的性质,其实不单是社交网络,反而属于微博类,数据显示Twitter大约有1.75亿用户,落在面书后面。从数据看来,社交网络成了我们日常生活的一部份,简直是生活在21世纪钢骨水泥的“大自然”。 有时我们迷上一种东西,往往因上瘾而忽略了它构成的威胁。无论你是面书用户,或不是用户也好,一定看过不少劝人警惕的帖子和电邮,说面书泄漏个人隐私,请小心上载相片和个人资料。所谓社交网络,顾名思义就是以特定的类型,如性别、兴趣、学历、工作等,把种种关系串连起来。像个大学舞会,走进门的是某名校哪一系的男生女生,年纪、兴趣及社交关系都在你掌握之中,这表示双方必须有某限度的坦诚程度,这么一来,你就不知不觉把自己的资料输入一个社交网络的存档了。 当我们在担心个人资料被盗用时,World Wide Web的创始人蒂姆(Tim Berners-Lee)近日在美国科普杂志《Scientific American》发表了一篇4千字的论文,提出面书、Friendster和LinkedIn这类社交网络的用户资料,只限于自己的网络使用。比方说,你把博文贴在面书,除了面书的用户之外,非用户无法阅读你的博文。换句话说,你把资料输入社交网络,不表示你的资料就在网上,因为在特定网络之外的人,无法使用和索取你的资料。 蒂姆担心这么下去,原本自由的网际网络逐渐被分化,用户的资讯无形中被特定网站套牢,限制了网络的开放性。其实这现象在Apple的产品最为明显。Apple的智慧型手机iPhone的“app

记忆是硬盘里的情诗

最近清理电脑和随身碟的档案,才发现储存了大量无谓的资讯,结果耗时耗神一一删除。记忆这东西很奇妙,无论是记在脑子里,或者是硬碟随身碟,选择储存在记忆的当时,一定觉得它很重要,至少重要指数达到不该忘却的地步。 可是过了一些时日,可能是几年、几个月,或者仅仅几天,它突然变得不重要了。如果你不把它从记忆删除,它将继续填塞你的记忆空间,一直到自然遗忘,或丢失了随身碟,还是和硬盘闹脾气时,摔坏了。 别以为记忆像铁轨一样长,即使余光中不也那么写道:“初来的时候,几乎每次听见过车过,都不禁要想起铁轨另一头的那一片土地,简直像十指连心。十年下来,那样的节拍也已听惯,早成大寂静里的背景音乐,与山风海潮合成浑然一片的天籁了。” 我们似乎害怕遗忘,多过于担心记忆储存过量。比方说,中华文化。对一般人而言,我们储存的档案其实是个模糊兼笼统的概念。基于一种与生俱来的使命感,我们对中华文化的具体概念,不过是一些不经验证却流传至今的习俗,忘了文化延续的时候,是根据区域环境不断在演化。而记忆有时候把时间锁定在那个储存的时段,变成了封闭的财产,缺乏松动的空间允许创新的思考。 但是,一旦我们被禁止想某一个东西的时候,记忆往往背道而驰。怎么说呢?法国剧作家Jean-Claude Carriere说起亚历山大大帝的一件事。话说他要求一个女预言家把预测未来的绝技传授给他,于是女预言家教他如何生火,学习在烟雾中读出未来。但是,唯一的避忌是,不准在凝视烟雾时,去想鳄鱼的左眼。 这下可糟了,因为一般人都有过类似的经验,比如警告一个小孩不准打开桌面上的盒子,结果房子里的人都离开后,小孩通常会自我挣扎一番,结果还是选择打开盒子。同样的,当女预言家强迫亚历山大大帝不准想鳄鱼的左眼时,鳄鱼的左眼却充斥着他的记忆,挥之不去。 任何演奏音乐的人都知道,记忆是演奏音乐的一个重要环节。小时候,大提琴家马友友的父亲要求他每学一首曲子,势必把两个小节的音乐背熟,诠释精准后,才允许他继续学习接下个小节。可是从事音乐演奏的人也知道,记忆本身并不可靠,因为演奏当时,任何负面情绪都足以导致失忆,影响演奏的连贯性。 如果记忆是硬盘里的情诗,老来想走一回记忆的铁轨时,即使硬盘没摔坏,也很可能会面临一个难题,就是你当年储存的.doc,未来的微软word已无法开启了。 (本文刊登于26/11/2010《东方日报》龙门阵)

徐速写《火箭、蓝眼、月亮》

那天在商场走过书摊,翻看摆卖的旧书,恰好有本《星星、月亮、太阳》,想起小时候的爱情都不知道到哪去了。当年有一种现象,爱情都遵循流行的言情小说楷模运行,至少憧憬是如此(“憧憬”这说法也不知道到哪去了),恍若进出琼瑶、严沁、依达、芩凯伦等不食人间烟火的梦境,就谈了一场完美的恋爱。 为了向小朋友表示我不落伍,我决定举个比较in的例子,来解释琼瑶严沁依达芩凯伦这几个唸名字都令我发毛的作者,对n年前年轻人面对残酷世界所构成的威胁。下载张艺谋的《山楂树之恋》来看了吧?有一句台词:『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一个月了,我也不能等你到二十五岁了,但是我会等你一辈子。』有些人看了在微博上说感动了好几天,流了汪洋大海的泪。有些人说这是史上最干净的爱情,用现代的语言诠释,就是史上最脑残的爱情。 既然纯洁有罪,那看徐速的好处在哪里?《星星、月亮、太阳》当年是香港畅销书,但徐速算不上文学家。对任何到了势必消化爱情小说年龄,却又不屑与同辈泡一个浴缸污水的读者来说,言情小说的纯洁比漂白水还要毒,而徐速恰恰是文学的警察,和言情小说的卧底,其小说可谓是爱情小说的无间道。 老实说,我不太记得《星星、月亮、太阳》的故事情节,甚至连徐速这个名字都忘得七七八八了,但至少我记得星星、月亮和太阳是代表三个女主角的个性。虽然她们的出身背景和人生经历不同,却有个共同目标,就是爱恋同一个男主角。 我在豆瓣找到一则形容男主角的文字:“徐坚白是个重感情的知识分子,小说注重剖析他复杂的心态,着力挖掘人物隐秘的心灵纠葛。” 其实,《星星、月亮、太阳》和徐速几乎是死翘翘的题材了,要不是张艺谋的《山楂树之恋》,纯洁的爱情老早都out了。 但是《火箭、蓝眼、月亮》却在本地如火如荼上映,民联的复杂心态,难解决是否应该在来临的砂拉越选举和全国大选使用共同的标志,而非火箭、蓝眼、月亮。要我想星星、月亮、太阳三个女主角的名字我脑袋就大,相信不少乡区选民也面对同样问题,所以只认得火箭、蓝眼、月亮。 说句心里话,如果星星、月亮、太阳都一致爱恋同一个男人,何必改名“银河系”或“宇宙”呢?我忍不住想像徐速着手写一部叫做《火箭、蓝眼、月亮》的爱情小说。 (本文刊登于24/11/2010《东方日报》龙门阵)

我们无缘无故被代表了

朋友要我为他说句公道话,事情是这样的。他某个学生的姐姐有日登门拜访,说她代表她的父母来和我教书的朋友说几句话。我的朋友非常友善地在百忙之中把事务搁下,专心听这位姐姐说话。这位语气温柔举止斯文的女人,不慌不忙地开始一一数落我朋友的教育方式。起初,朋友很有礼貌地解释他选择的教育方式,后来发现,这位姐姐除了数落之外,根本没兴趣听他的解释。 其实这本来不算什么大事,因为教育有各种方式,没有一种方式会符合所有的人,谁都有资格批评谁。但是这位斯文姐姐一旦词穷,就套用一句“on behalf of”来回应对方。她说:『I’m speaking on behalf of my parents。』换句话说,她“代表”她的父母发言,表示所有说辞都不是她个人意见,而是她父母的。 这和律师说“我代表我的当事人”有雷同之处,虽然合理程度有天渊之别,基本上都有部分摆脱责任的成份,但是摆脱责任的人,在两起事件上却是相反的角色。“代表”在“姐姐”的事件上,是把她的言论责任,推卸给她的父母。而律师代表了当事人,表示当事人把担子交给律师,自己免于承担说错话的法律责任。 后来朋友和学生的父母对证,原来姐姐所代表的人,居然不知道有人代表了他们。换句话说,他们“被代表”了。 近日因芮成钢舌战奥巴马一事,“代表”成了热门词。一个央视的经济节目主持人自称“代表全亚洲”,在G20峰会上抢韩国记者的提问机会发问。中国记者在这样一个重大的国际场合,表现得十分霸气的同时,其实带了几分小家子气。 据芮成钢本人在部落格的说辞,他是因为韩国记者迟迟没有举手提问,于是为了“圆个场”提问了。去年在伦敦G20峰会上,芮成钢曾经提出两个问题,声称第一题代表中国,第二题代表世界。可见,芮成钢一直以来都以为他有资格代表各界发言发问。 但是,“代表”在芮成钢事件上,不是摆脱责任的托辞。相反的,他愿意承担“中国”、“全亚洲”和“世界”的责任提问。这听起来虽然令人啼笑皆非,但试想我们华社何尝不是流行着“代表”文化吗?某某博士代表某某华团,某某华团代表华社,而我们草民不愿被代表,却无缘无故被代表了,滋味留在舌间,苦涩难受。 (本文刊登于19/11/2010《东方日报》龙门阵)

解读芮成钢这个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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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CCTV的记者芮成钢在G20上争取发问的机会,被媒体和网民炒成“央视记者舌战奥巴马”,有的中国媒体甚至形容成“抬升到中美抗衡程度”,全因为他抢着发问的时候,一张开嘴就说自己“代表全亚洲”,十足大国领袖的风范。 当时,奥巴马说明希望韩国记者提问,但是等了片刻,全场静寂一片,弄得奥巴马十分尴尬。接着,坐在第一排的芮成钢就举手。奥巴马误以为芮成钢是韩国记者,于是允许他发问,还说若用韩语发问,他绝对需要翻译员帮忙。话一说完,全场爆笑。怎晓得芮成钢接过麦克风,就单枪直入:『我不想让您失望,其实我是中国人,但是我觉得我可以代表全亚洲。』 芮成钢不是亚洲之主,亦非一国之主,甚至不是央视的一台之主,虽然说他是央视经济频道《全球资讯榜》的节目主持人,跟国际政界、商界、学术界的风云人物做过专访,也不见得有资格封自己为主持之主。芮成钢居然一张嘴就I think I get to represent the entire Asia,霸道的语气挑战奥巴马的权威。 难怪不少人觉得芮成钢没有礼貌,在大场合表现得不得体。不过我说过,读书一定要读到最后,而且要从头看起。于是,我看了“舌战”的视频,和芮成钢本身在部落格的说法,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算是有了一点端倪。 首先,身为这届G20的东主,韩国记者未免表现得太逊色了。因为当芮成钢表示他“代表全亚洲”时,奥巴马不悦地再次希望韩国记者提问,而韩国记者依然不争气,保持沉默。据芮的说辞,他为了“圆个场”,同时“抓住机会发出新兴市场国家媒体的声音”,便对韩国记者说:『诸位韩国朋友允许我代表你们问一个问题吗?』既便如此,韩国记者依然无言无言无声无息,芮若不“圆个场”,逊的就不止是韩国,而是全亚洲媒体记者了。 如果芮成钢代表中国人的话,从他的作风就可以看得出,芮成钢的自信和霸气来自他的祖国,中国自认是亚洲的老大,好比美国曾经认为自己是世界的老大一样。 其实,在2009年伦敦的G20峰会上,奥巴马已经尝过芮成钢的辣味了。当时奥巴马公开让记者提问时,看到芮成钢非常“persistent”,就在众多挥动的手中选择了他。结果芮成钢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声称第一个问题代表中国,第二个问题代表世界。代表,用芮成钢的英语说辞是“on behalf of ”。可惜,奥巴马一年后忘记了芮成钢,和他代表的一切。 芮成钢抢问的问题,是关于外界如何“解读”奥巴马

不要仅仅依靠别人的勇气

昂山素姬终于踏出家门了,15年后。她是否会和上两回一样,再度被软禁,这很难说。我们总是说回家回家,过年过节回家,出远门就想回家,失落的时候回家,累了只想回家。可是昂山素姬势必离开家,因为这个所谓的家不是和眷属共处的一个窝,而是一个硬体设备。这个硬体设备把一个温暖的意识,禁锢成一个冷酷的牢狱。昂山素姬踏出家门,等于走向自由。 面对高压政权的昂山素姬说;『经常有人问到一个令人不安的问题:一个如此高压的政权真的会给予我们民主吗?而回答只能是:民主,正如自由、正义以及其它社会政治权利一样,不是“给予”的,而是通过勇敢、坚定及献身挣来的。』 高压政权利用恐惧来压制人民,而恐惧往往令人无助和畏缩。无可否认的是,勇气往往站在恐惧的对立面。比方说,你生长的环境和家庭,迫使你因同侪的压力不得不加入私会党。即便你多不愿意,你还是选择妥协在恐惧的魔掌之下。因为句子总是这样造的,“如果你不…,你就会…。”表示你若挑战你所恐惧的,你就必须承担一定的结果,甚至惩罚。这时候,除非你有足够的勇气拒绝,否则你只有沦陷。 很多时候,我们屈服在一种制度之下,因恐惧更高的权力,而不敢作出反抗。有些时候,我们利用反抗作为提升自己身份的武器,但是反抗到某种程度,一旦感受到更高权力施压,就没有勇气继续反抗下去。最糟的是,为了设个台阶方便自己下台,就为恐惧戴上面具,化妆为知识份子玄奥的论述,参加一群无勇无谋的知识份子化妆舞会,虚拟维权继续进行,一起幻想歌舞升平。 当然,我们也不排除有时反抗是为了逃避,因为反抗往往有几个阶层,大闹天宫也要过十关,谁不知反抗到了最后机关总是特别刁难,所以索性半途拍拍屁股走人,背后挂个堂皇的牌子,说明不干是因为不满。 尽管恐惧令人沮丧,但是自由平等不是从天而降,是需要勇气担当,是需要身体力行争取的。昂山素姬说:『真正的自由是免于恐惧。除非你能免于恐惧地生活,否则你不可能活得有人类的尊严。』恐惧是因为缺乏安全感,而安全感来自爱,至于爱,需要的是勇气。我们除了围观起哄公共事务,应该化悲愤为力量,拿出勇气来担当,不要仅仅依靠三五个人的勇气,然后躲在别人勇气的影子里,自命清高。 (本文刊登于17/11/2010《东方日报》龙门阵)

一定要读到最后

燕燕到底花了多少钱,只有燕燕知道。不管是访问汶莱、泰国、柬埔寨,或澳洲、欧洲、中东,还是广州、上海、深圳、香港、日本、南韩,燕燕1月到10月之间,到底花了128万还是158万,赚了还是亏了,谁知道。燕燕的书面回复几个版本,如电影分级制度,有18限制级、PG13,当然也有大小通杀的U级,总之,观众自己挑选合适的版本就是。 虽然百万巨款对我而言乃天文数字,搞得我百思不得其解,燕燕花的钱怎么这么难解。但是话说回来,顾名思义,旅游部长不旅游,难道到军营唱歌作秀?下田耕种? 不过,我不是想写燕燕有多乖,还是多坏,因为燕燕的事只有燕燕知道。我想说的是,我们都有一个习惯,特别爱留意别人露出的狐狸尾巴。有时我们紧紧捉住别人的尾巴,苦苦纠缠,把自己的快乐建在别人的尾巴上。有时候我们纠缠别人,反而把自己纠缠得苦苦的。即便如此,捉尾巴的死性依然不改,苦中作乐,不可思议。 你看我这么写,心里不愉快,认为我在帮燕燕说话,以为捉住了我的尾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是个没有心思的人。但是,你把我的文字语言看得夸张,虚构了一点的我,折射的尾巴大了,于是就跳进结论,判断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问题是,我们看书、看文章、看新闻、看评论、看统计数字、看史料、就认定一件事的真实性。其实,和“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女人”一样,真假虚实的背后,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即便是历史,你当时都不在场,你怎断定它真实不虚? 我有个老外朋友说,亚洲人特别爱抱怨,满腹的牢骚,一大半事不关己。比方说,你天天穿牛仔裤上街,恰巧下了一周的大雨,牛仔裤洗了都晒不干,只好穿短裙。怎晓得一走出大门外,就被邻居拦住了,用诧异的眼神盯着你裸露的双脚。『怎么看你穿裙子怪怪的,你不觉得短了点吗?约会去啊?』她看到的是你穿短裙的形象,觉得了解你穿短裙一定有古怪,实际上是没追溯事情的源头,就鲁莽判断你当时的行为。 还没搞明白的事,我们总急着发表意见,仿佛不说点什么,不抢烧头炷香,就落在后头吃亏了。可是,不深入的快感只持续片刻,片面之词就信以为真,结果搞不好把讥讽当情话。读书不读到最后,诚恐贻笑大方。 (本文刊登于12/11/2010《东方日报》龙门阵)

强人要是不强人

《福布斯》杂志近日公布了一份全球最强人名单,69岁的胡锦涛排名第一,把去年的冠军奥巴马挤下一名,今年排名第二。《福布斯》名单上的强人,还有沙特国王兼首相阿卜杜拉、英国首相卡梅伦、德国总理默克尔、天主教罗马教皇本杜十六世、微软的比尔盖茨等。 何谓强人?它字面上的解释是:1)能人;2)身体强壮的人;3)男子汉;4)强悍凶暴的人;5)强盗。可见强人除了智力和能力之外,生理上和心理上皆超人一等。至于胡锦涛为何名列强人之前茅,且看《福布斯》怎么定义这位“强人”: “与西方的同行不同,胡锦涛可以让河流改道、可以建造城市、拘押批评者、对网络实施新闻审查,而无需顾虑到麻烦的官僚或法院的制约。” 《福布斯》认为胡锦涛独裁控制着13亿中国人,这相等于1/5的世界人口的。由此可见,胡锦涛之所以能上山下海、神通广大,全拜中共的政治体制所赐。任何具有号召力的人物,都有成为强人的潜质。虽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强人之所以拥有重要的社会地位和身份,除了是能人之外,还必须视客观环境而定。 《福布斯》写道,强人当选是因为“in various ways,they bend the world to their will”。其实,随心所欲并非随个人的心和欲。相等于时势造英雄,在特定的历史条件、政治体制、和当时的客观形势之下,衬托出个人的号召力和非凡的能力,如此相互牵制,才能造就一个强人。 自古以来,我们都承认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巴,大自然的生命遵循着适者生存的规律,才能达致生态的平衡。没有谁愿意选择当弱者,弱者都是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沦为弱者。这道理很简单,强者向来受社会尊重,甚至畏惧,而弱者则被人怜悯,或受尽鄙视。 强人如果没有权力就没什么意义,在我看来,商业垄断的权力和极权政治的权力其实没有两样。吴思在《血酬定律》称地霸为强人,描述地霸发迹的历程,如何凭借暴力定分立规。不妨这么说,与强人偎依很安全,就像戴安全套做爱,而维护弱者就要承担不戴套交配的危险。 最后让我说一件琐事。11月5日《星洲日报》到处免费派送一份《号外》,打着大大的红色标题:国阵全胜。左右两张图片,左边“重夺加蜡”,右边“保住都沙比”。 从这份免费的午餐我看到了一个事实:强人企业化。强人和强人勾结成利益集团,垄断权力因而垄断影响,垄断影响最终导致绝对

海水正蓝海水正黄

最近两次度假,都是到海边去。第一次是到东海岸的停泊岛,住进了背包客客栈,海水正蓝。有一晚睡觉的时候,外面下起雨来,雨水透过屋瓦滴在脸庞,大自然不曾如此亲昵过。其他的夜晚,吱吱声此起彼落,四面鼠歌。感受海的澎湃和庞大,启蒙我对英文词汇的理解,gargantuan。 然而,在黑暗中听海听鼠,gargantuan的震撼力恰恰被一只只微不足道的老鼠讥讽。当微不足道产生力量时,庞然大物显得虚弱。何必费劲,只稍一个小鼠患,就忽悠了听海的心情,摇摆世俗的举足轻重如波涛海浪。 第二次当了寄生虫,蟹居于别人度的假,到雪邦的高级度假村享受奢华。虽说不用自费,却避不开休息中不能承受之轻。度假村一晚四位数字,和许多巴厘岛的度假村一样,识破了,不过是享受刻意精心设计的自然。 马六甲海峡的海水正黄,架在水上的别墅没有特色,只要你肯花不少钱,你就可以扭开水龙头,填一个小时都填不满的浴池,在室内假装海水正蓝。只要你记得给小费,就可以废掉两条腿,让一身飘逸着白衣白裤的车夫,用娇小的buggy载你到泳池戏水、到餐厅用餐。只要你不吝啬消费,你可以晚上躺在诺大的床褥上,海水在下面拍岸,天上繁星闪烁,对你眼睛眨啊眨。 有时gargantuan是宇宙的震撼,有时gargantuan的是账单的数目字,全看你度假的方式和生活的模式。与鼠共舞的那一次,我日间躺在椰树下的吊床,读了Alain De Botton的《旅行的艺术》(The Art of Travel)。那是朋友借的书,也是我第一次接触Alain De Botton的文字。 那一次度假,正逢我对世间的争执困惑,Alain De Botton诠释旅游所扮演的角色,让我悟出摆脱狭隘的观念瓶颈,看海和登山总叫人若有所悟,gargantuan令世间的纠纷显得渺小。而我在吊床上睡去的无数个下午,却让我悟出,尽管渺小它微不足道,却足以制造焦虑和压抑。 这一次奢华的憩息伴我的还是Alain De Botton。那是我从朋友书架上抽出的一本书,叫做《Status Anxiety》(身份的焦虑)。在别人眼里,我是什么?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选择,不经意地被身份认同干扰。有的海蓝,有的海黄。旅游可以俭朴,旅游可以奢侈。有的人生随波逐流,有的人生拒与世俗汇流。Gargantuan和微不足道,谁大谁小,最终不过是心中的一念之别。此刻,鼠在黑暗中回头望,从它黠

私心藏在谁也不属于谁的地带

我们要嘛谈国事,不然就谈私事,公私分明划得很清楚,就像楚河汉界,西为汉,东为楚。殊不知隔开两边宽800米,深200米的鸿沟,不属于楚,亦不属于汉。简单来说,就是你在中国象棋棋盘上看到不打方格的中间地带,虽写着“楚河汉界”,却是楚和汉之间的一块谁也不属于谁的范围。 这就是公和私之间的交界线,分不清彼此的事往往在这里发生。比方说,你和女友在嘛嘛档喝拉茶,有位衣冠整齐的年轻人走来你面前,打开一本文件夹,展示一系列残障儿童的相片,希望你能慷慨解囊,帮助残障儿童。 你最初的反应是,相片中的儿童的确可怜,不过是真的还是假的?接着你看到女友甜甜的笑容,你觉得若她看到你慈悲的一面,对你的印象随时加分。同时,你的宗教理念作祟,告诉你捐助是积福积德。于是,你就掏出钱包,抽出10令吉交给面前的年轻人了。 做善事是为公众利益还是私人利益?当然,我不排除世上有不少人真心付出,但是有更多的人付出的时候,不知自己心里真正怎么想。因私心而做出表面上大公无私的行为,在世俗眼光里不为分析,直接被诠释为善心的表现。且不知行为背后隐含着无限私心,它藏在一个个套着光环的灵魂深处的阴暗角落。 也许我们习惯了美国大英雄主义,做什么的理由都是为了谁为了谁。比如爱一个人就认为他应该怎么做,堂皇的理由是为了他好。爱一个小孩,就认为她应该在自己预设的环境下长大,抚摸野猫是肮脏的行为,躺在草地上会弄脏衣服。小孩停在路边看蒲公英,你说走走走。小孩蹲在门口看蚂蚁,你说去做功课。大家都要和她在一起,却不曾和她的心在一起。 结果不是小孩争宠,而是大家争小孩的宠。大家不过是小布希,冠着的堂皇理由,攻略伊拉克。只要占有伊拉克,管他伊拉克的死活。在这块不属于谁的分界地带,大家的理念都不一样。此刻,大家都以小布希的方式,想取得伊拉克。留下一个断壁颓垣的伊拉克,无助地仰望星空,发出微弱的声音,消失在黑暗的夜里。 私心藏在谁也不属于谁的地带,直到你了解你私心存在的那一天,你才明白,付出是假的,尊重才是真的。 (本文刊登于5/11/2010《东方日报》龙门阵)

掀开被子那一刻

掀开被子那一刻,你希望披头散发是随意的性感,惺忪的眼皮余留着昨夜的甜腻,漫长的一夜腋毛腿毛丝毫没有增长,脸上尤其是鼻梁泛的是红晕而不是油光,润湿的唇轻抚他扎人的胡渣,呼唤他名字时洒一床芬芳。 所以,你把手机闹钟设在半个小时前响,趁天刚破晓你悄悄下床,房里依稀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你赶紧洗脸刷牙,再把润肤剂擦上,清理毛发,梳理秀发,然后对着镜子,指尖拨弄发丝让它凌乱让它自然,再悄悄爬进被窝里,掀开被子时假装是第一次,一切完美无暇。 掀开被子那一刻,你希望你可以慢条斯理地准备早餐,火腿煎蛋两片吐司,还有一小碗的香蕉木瓜。你穿上他宽松的白衬衫,若隐若现站在厨房,把芹菜塞入果汁机时,他从背后环抱你的腰,你那么细,他那么壮,就这样一个早餐消磨一个早上。 可是,天刚亮你的手机就响,传来同事急躁的声音,说车子开不动要你载她一趟。你瞥一眼他那一边空空的床,浴室随即响起他粗鲁的吐痰声。你憋着生理上的冲动,打开衣柜把上班的套装取出,发现外套掉了个钮扣。浴室门打开,开门的是一股难闻的气味。你赶时间,你忍住上,当你离开浴室时,大门传来一声拜拜,来不及吻,他已出门上班。 掀开被子那一刻,你想好了危险刺激的周日玩意。日复一日的平庸,你尝试改变一贯。你打算把他吻醒,怎晓得吻了唇吻了胸吻到肚,他无端端打了一个响屁。幸好你意志坚强,他志气高昂,你做了一次坏女人,他当了一次坏男人,幸福加码,刺激膨胀,所有掀开被子那一刻的不再是幻想。 你突然睁开眼,掀开被子,发现独自惊醒在汗湿的单人床上。 (本文刊登于10月份HQ杂志)

我推、你倒、她看

“推”是个多意字,若不是近日“全民挺明福”运动成员的明福妻舅苏志海,被马华党员的那一推,“推”字这几年来反而普遍地用在称呼Twitter,如:你上推了吗?你的推特帐号是什么?以此类推,坐在冷气房电脑前论事、围剿、评天下的人多了,“推”字差点懒得出门行动,迟早变成“按”的同义词,反正都是关乎键盘的事,何必分彼此? 可是感谢马华党员的那一推,“推”今天找回了它身为动词的身份。根据行动党出示的照片显示,这位马华党员,后来被居民证实是马华话望生区会秘书张景森。首先,他“冲”向前,然后“推”倒苏志海,而苏志海被推“倒”在地的时候,王赛芝在一旁“观看”。因为张景森的两个动作,导致接下来的两个动作,叫“推”字不得不一夜之间,一举成名。 冲、推、倒、看。谁说大马人没有行动力?从脚动到手动,导致别人不由自主地全身动,居然还有人身体不动不过眼睛动。事情从赵明福堕落开始,若继续跟进“推”此事件,马华有个说法,是张景森为王赛芝“开”路,才无意中推倒苏志海。当然,这种时候总少不了一个被警方“逮捕”的动作,和四名“被捕”的“全民挺明福”运动成员,赵丽兰、苏志海、黄业华和卓振鸿。 且让我从新整理:堕、开、冲、推、倒、看、捕,前后一共七个动作。天主教有“七宗罪”,即贪食、色欲、贪婪、伤悲、暴怒、懒惰、自负及傲慢。如今我的国土有“七动作”,是七种恶行,是人民的不幸。 “推”字除了“向外使物体移动”的意思之外,“推”的另一个解释是,“时间移易或把预定的时间向后移”。比方说,推延、推迟或推宕。赵明福事件一案,从全民火冒三丈到一些人意兴阑珊,岁月它无情的摧残是一种慢性毒药,它无声无息地侵蚀人们的耐心和耐力,而“推”被利用为一种无形的凶器,谋杀着一宗很可能是不了了之的冤案。 所有的推三阻四令人厌烦,执法当局推东主西,导致人民至今对实情还是一无所知。没有谁愿意看到所有为明福流泪流汗的人推舟于陆,徒劳无功。如今,赵明福不再是一个人的名字,他代表着让人心寒的沉冤莫白。即便万事至终总是空,许许多多的人仍然不惜为赵明福一案奔波,望哪日守得云开见明月,好让赵明福的名字,因牺牲而“造民福”。 (本文刊登于3/11/2010《东方日报》龙门阵)

历史不是死了吗

历史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教育部一个宣布下复活了?噢,我忘了,一旦关系到考获与不考获大马教育文凭这回事,大马人就慌了。 教育是课堂上的循循善诱,教育是学生们的不耻下问,教育是培育社会人士的独立思考,这些说法都不容置疑。但是在大马,教育是课本上的文字,和考卷上的数字。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扮演了决定文凭辉煌与否的角色。 我想起n年前中三上历史科。中三之前,我和我的同学们一律认为,只要肯死背书,历史才能考得好。没想到,中三的印裔历史老师第一天拄着盲人棍,哒哒声进了课室。大伙除了惊愕,还是惊愕。他笑容可掬地指出,在他的历史课堂上,黑板英雄无用武之地后,粉笔难得休息片刻。从那天开始,有趣的历史故事绵绵不断地延续了一整年,因为不能像上其他老师的课一样,净抄黑板上的重点就是,大家不得不竖起耳朵,专心聆听历史老师讲课。这位老师的特征是:他盲眼诠释历史,历史无限清晰。 当年,我们享受的是老师的教学方式,却不在乎历史课程内容。最近看到一个念中四的亲戚啃历史书应试,边啃边埋怨。我探个头瞥了课本一眼,忍不住问他,历史什么时候给他添了麻烦。『哎呀,』他说,『这历史书提来提去,怎么老是提伊斯兰文明?』我翻他的历史书一看,中四历史课本一共十个章节,这个文明提着尿壶卖了五个章节,占了整年历史科的一半。凭这个教育格局的宽度,下一代的思想如何海阔天空? 我由始至终有个许多人不能苟同的说法,就是上学学社交,下课才自修学习。原来我从小就对本国教育缺乏安全感,人生走到一半,可以说中学的课程忘得清光,留在脑海里而且实用的知识,全然是自修而来的。 所以,当教育部长慕尤丁宣布,2013年开始,历史课目必须及格,才能考获大马教育文凭考试时,我无动于衷。后来我也好奇,自己为什么不会像8个华社团体一样,认为强制及格的作法值得商榷的。我发现,原来无动于衷是因为,考获与不考获是一回事,历史课目教的是什么,那又是另一回事。知识和思考才是教育,而考试不过是一个格式。若本国的历史教育格局建立在政治议程上,知识与思考的鸟儿难免困在鸟笼里,什么时候飞得出去? (本文载于 《当今大马》 29/10/2010稿